杨葭慧这闭了嘴。
苏锦将脸抱住贴在膝盖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苏暮白默立。
房内气氛再度凝重。
,
另一头,靳恒远想再打,发现打不通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住院部,听得手机内有收到短信的铃声传来,低头,他翻看了一下,按下了江韬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
“聚德轩。”
“马上过来,带我去见你小舅,我要去保苏暮笙。”
刑警大队队长罗泗,是江韬的表舅。
“明天不行吗?”
“我等得了,我岳母等不了,她快死了,我能为苏锦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okok,我马上到。”
十分钟后,江韬飞车赶到,看到靳恒远正靠车站着,路灯逼照下,他脸部青烟袅袅的,一副沉思状。
他抽着烟。
靳恒远的烟瘾,很奇怪,闲的时候,可以一根都不抽,比方说,陪他女儿肯定不抽,应酬喝酒也不抽,他说烟和酒相撞,他容易醉;一遇上大案,一熬夜,就烟不离手,还会买条的放在边上抽。
哎呀,看今天这架势,苏暮笙这案子,他当真是上心了啊……
江韬看着直摇头。
他奇怪啊,靳恒远怎么就看上了苏暮白的女人。
这话,真要从嘴里说出来,恐怕会遭靳恒远火。
但事实就是这样的。
在这边,但凡认得苏暮白的圈里人,大多知道,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从小啊,那是与他形影不离。
与其说是妹妹,还不如说那是爱人。
两个人啊,那是打小爱着,如胶似胶那么多年,滚了不知多少年床了。
据说还流过产的。
这话,绝对不是他造谣。
有人瞧见过他们的,曾几次偷偷去看妇产科。
后来,苏家出了事,苏暮白不得不另娶,苏锦黯然神伤,就此离开苏家,再没有和苏家有所联系。
不过,现在有人若非要在苏暮白身上寻一件风流韵事的话,这事肯定还会被挖出来嚼一嚼的。
谁想啊,他靳恒远就看上了这样一个女人,还用了心,领了证。
这事,真要是传出去,保证所有人都会哗然而惊。
江韬把车停好,走了过去,坐进了副驾驶室内,先自夸了一句:
“快吧,你靳大律师一声令下,我是火急火燎来进忠。我待你多好。快点赞。”
“行了,少耍嘴皮子。地址。”
靳恒远不吃他这一套,将指蒂往地上一扔,踩灭。一看地上全是他抽的垃圾,眉一皱,又弯腰把那几根烟蒂捡了,就近扔了。
“晋阳大道1690号,刑警大队3号办公楼……我表舅还在队里没回呢……赶紧的……哎哎哎,我说,你这不乱扔垃圾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靳恒远一怔。
苏暮笙被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时间对得上,前天苏锦曾说过,她打不通暮笙的电话。
“为什么被抓?”
“那啥小丽被杀了,他是头号嫌疑犯。今天傍晚苏暮白请了律师去保释了……我不明白啊,你小舅子出事,怎么就轮到他去献殷勤了?你不是一个现成的大律师么?”
靳恒远立刻坐直身体,背上一阵收紧,大脑中对今天发生的事,突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暮笙因为分尸案被拘留,刑警队有人认得暮笙,打电话通知了苏家,结果,却被苏夫人周玟接听了,之后,她去了医院传话,说了什么刺耳的话,直接刺激到了姚湄,最终导致姚湄病危急救。
苏锦赶来医院知情后,急的不知所措,为了保暮笙,才打电话叫来了苏暮白。
因为,在她眼里,苏暮白可能是唯一能帮到暮笙的人。
靳恒远听姚湄说过:她们母女性情很相近,都爱静,不爱交际,人际关系很小。
所以,出了这样的事,她肯定会乱。
而那时,他却正好不在她身边……
哦,该死的!
怎么这么巧!
靳恒远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心下郁闷死了。
“现在人被保释出来了没有?”
“没有!”江韬答:“鉴于案情严重,还有共犯没有落网,上头不肯放人。苏暮白正在动用关系呢,都已经有人找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所以啊,我纳闷啊,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靳恒远不想解释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道:“你先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再找你。”
他挂了电话,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梁医生。
“哎,我说,靳先生啊,你的电话倒是终于通了啊……之前我是连着打了你好几通,都是关机,关键时候找不着人,真真要急死我了……”
靳恒远一呆,只得连着说对不起,解释了一下关机的原因,紧接着问起姚湄的情况。
“不好。没多少时间了。所以啊,你们这些至亲家属一个个可别再离她身了……”
靳恒远听着心头发紧,道了一声“谢谢”,又想到一件事:“梁医师,您还在医院吗?”
“在。正准备走。”
“我想再麻烦您一下。”
“什么事?”
“写一份病危通知书,连同诊断书,并加盖印章,发到我的邮箱。我有用。”
“没问题。”
“谢谢。”
“哪的话,你这是想用来保释暮笙的吧!”
“梁医师您慧眼。”
“那孩子也真是的……唉……不说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弄……”
挂下电话,靳恒远按下了苏锦的号。
彼时的苏锦,正守在加护病房内,守在姚湄的床头,双眼睁的大大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姚湄静静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医疗仪器。
梁医生说:“脏器都在衰竭,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来日无多,至亲都不要离其左右了。送她最后一程,是你们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