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仅有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他们早已不是情侣,这样的亲密行为不该有。
她推他。
他却抱的更紧。
苏锦生气了,打他,嘴里直叫:“放开,放开,放开……”
靳恒远被女孩子亲的画面也在脑海飞过。
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心头的怒气,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了!
她打的很重,恨不得把那股奇怪的怨气,一古脑儿全发泄出来。
他是疼着。
但他忍了。
由着她打,直到她打累,情绪渐渐平静了……
她软在他怀里。
太累了……
今天,她经历了太多事!
身心俱疲,那她现在最最真实的精神写照。
而他的怀抱,成了她暂时感受平静的地方。
边上,韩彤和杨葭慧默默看着,在对视中摇头轻叹:
这对金童玉女,本该是最最幸福的一对,可命运却一再的愚弄他们。
作为旁观者,她们很希望他们能破镜重圆,可现实是残酷的。
苏暮白摊上了那么一个妈,又有妻子儿子……
他们是再无可能了。
唉……
唉……
她俩对视叹息。
急救室外,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四周静无声息。
拐弯处,匆匆赶来的靳恒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高大的男人,像山一样矗在那里,娇小的女人以小鸟依人的姿态偎在男人怀里,灯光照在他们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
如果他们是情侣,或是夫妻,这样的拥抱,无可厚非。
可他们不是。
他们各有婚姻,各有家庭,这样的拥抱,绝对是刺目的……
靳恒远脸上逼出了层寒霜。
心,被狠狠刺痛了。
口袋里,捏着锦盒的手,青筋横起。
怎么办?
他想揍人。
这个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没有上前。
他选择的是悄然隐退,转身离开。
当然,他完全可以冲出去,一脸怒气将他们拉开,给他一拳,指着那个对他的妻子存了非份之想的男人宣告:
“苏暮白,苏锦现在是我太太。麻烦你以后别再来缠着她。”
没意义的。
苏锦的心里有他,苏锦的朋友们默认他,他现在出去,除了自取其辱,就只能打草惊蛇。
对,这个做法,只会加快苏暮白的离婚进度——这人已另外聘请了律师,一个在打官司方面完全不输于他的男人,现在已经接手那个案子。
“像暮笙那样会打架的,他说他能一打叁。你确定你比我家暮笙还能打?”
苏锦闭眼。
“啊,他这么牛啊!”
韩彤听着哆嗦了一下,露出了一脸害怕:“跟了这种男人,哪天他看你不爽了,一顿家暴,够你躺一周了……不行,这种男人要不得……还是赶紧断了的好……”
苏锦听着,只觉得累:今天太不顺了。没一件好事,都是能炸死人的坏消息。
而彼时,驾着路虎赶来的靳恒远,坐在驾驶座上那是一个劲儿的连打喷嚏,背上更是一阵阵发凉。
他本能的往放手机的地方摸去,想给苏锦打电话。
咦,手机呢?
第三个到医院的是苏暮白。
当他行色匆匆的赶到这里时,只看到韩彤和杨葭慧围着那边正在安慰苏锦。
那个原本健健康康,脸色一向白里透红的漂亮女孩,正靠在杨葭慧肩头上,面色惨白如纸,失去了往日的沉着和镇定,少见的乱,散落在她眉目之间,就连头发也失去了往日的顺滑。
白色的运动鞋上还沾满了泥浆,也不知之前她跑去哪了。
那些泥浆,大概是她得到坏消息之后,急于奔走而沾上的。到现在还没处理掉,可见她的情绪现在有多糟。
她从来是爱干净的,向来是从容淡定的,一回眸,就能扬起一朵如花的微笑。
现在呢?
哪还是记忆中那个她?
心疼啊!
也是,事情这么大,任何人遇上了都会慌,都会急。
他是知道的,她身边没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她却在四年前他结婚之后,毅然绝然的搬出了苏家,并拒绝了苏家任何经济上的支持。
从小到大,她总要强。
可再如何要强的人,总会有她的软肋。
刺中软肋,就能将她一击而垮。
偏偏啊,她还倔强的不肯向他求救,什么都想自己扛着,什么都要自己担着。
这牛脾气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旦心里认了那个理,就算是九头牛也拉她不回。
他看着心疼死,也愧疚死。
要不是他妈,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田地……
“阿锦!”
他快步上前。
静静的走廊,回荡起他急切的紧张的叫声。
“咦,是苏暮白来了。”
杨葭慧首先看到了他,张口想说话。
韩彤拉住了她,冲她摇头。
苏锦缓缓抬眼,空空走道之上,灯光如昼,他着一黑色衬衫,来的步履匆匆,温雅的眉目之间尽是担忧之色。
她睇着。
以前,见到他,她总是满心欢喜,他也是满脸笑容。
现在呢,再也笑不出来了。
有的只是愁,是痛——心痛。
才稍稍平静的心,因为他的到来,莫名又沸腾了,积压在心里的种种委屈,种种怒气,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
她噌的站起,寒目相向:
“你来干什么?”
语气恶劣之极。
苏家十四年,朝夕相处,相亲相近,她对他从来温言软语的,若不是愤怒到了极致,她何至于这样?
“呃,电话是我打的。”
韩彤举小手在边上自我交代:
“暮笙的事,我觉得也只有暮白能帮得上忙。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一次……姐,你别生气,这次的事,你不能迁怒到他的。我们得一码归一码……想保暮笙没事,光靠我们几个顶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