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周六,裴斯越是被微信消息炮轰而醒的。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二哥!看我的新昵称!
psy:......
psy:应该快了,还需要一段时间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ok我已经把截屏发给江景辞了[猫猫扭屁股.jpg]
裴斯越表情一僵,就听到放在江景辞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
“别动!”裴斯越瞬间大吼一声,动静之大把江景辞都吓了一跳。
对方一脸莫名其妙:“怎么了?”说着就要拿起手机看消息。
裴斯越心里一急,上半身猛地向前一扑,正好扑在了对方的大腿上。
虽然自己的脑袋正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但他也顾不得了,眼疾手快地点开了江景辞的手机,顺利地将裴音发来的消息删除了。
幸好江景辞没有设置密码的习惯。
而且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加了好友?
江景辞并没有放任裴斯越继续趴在他腿上,他手臂一使力,将人拎到自己面前,还摆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干什么坏事了?”
果然还处在发育阶段,少年的声音似乎比前段日子又低沉了不少。
裴斯越下意识想要赔笑脸,可他瞬间想起学校论坛里盖得摩天大楼,有点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我看你现在是长本事了。”
不仅非要公主抱我,刚刚还拎我的衣领,老子身为渣攻的地位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江景辞挑了下眉,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手机的事。
裴斯越对峙失败,只好扯谎道:“我帮你删了一条垃圾短信。”
江景辞显然是不信,但也没有过多纠缠,起身去书房学习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裴斯越猛地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没有被江景辞看到。
前不久臧齐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详细地询问了一下江景辞因为作业太多而发脾气的事。
裴斯越一五一十地讲了,包括江景辞莫名其妙去冲冷水澡,第二天就感冒发烧的事情也讲了。
臧齐沉思了半晌,眉心挤出了一个小鼓包,“这确实是压力过大的体现,不过不仅仅是学习压力,家庭压力也是有可能的。”
裴斯越懵逼:“家庭压力?”
“对,我上一届有个女学生,就是因为父母离婚让她缺乏安全感,而导致成绩下滑,”臧齐推了推眼镜,满脸凝重:“你们俩小小年纪便结了婚,婚姻生活中肯定存在很多不稳定性,这也可能造成他的情绪波动。”
裴斯越猛地想起江景辞发脾气之前,他确实提到了离婚。
原来是小崽子是因为离婚而闹脾气?离婚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江景辞刚刚被江家夫妇抛弃,虽然裴家人对他也不怎么好,但好歹是有一个勉强算得上“家”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和江景辞现在就离了婚,一个还在上着学且没有经济来源的少年又能去哪儿?
露宿街头?
高考带给他压力本来就很大了,还要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压力,不敏感脆弱才怪。
裴斯越突然觉得自己大彻大悟了。
臧齐继续道:“所以说,家庭的稳定才能成为考生强有力的后盾,呵护考生的心理健康,才能确保他们正常发挥。”
裴斯越就差信誓旦旦和臧齐保证了:“臧老师你放心,江景辞肯定是咱们省的状元,不会出差错的。”
就算要离婚,也是高考完之后的事,那时候会有主角攻给他一个家。
臧齐笑着把他撵走了。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裴斯越害怕江景辞看到那条消息的原因。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好险,裴斯越直接甩了好几个殴打猫猫的表情包给裴音。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二哥竟然为了老婆打我呜呜呜[猫猫哭泣.jpg]
psy:江景辞现在是敏感又脆弱的高考生,未来的准省状元,高考之前你别打扰他
裴音在原文中戏份不多,勉强算个炮灰,他的性格是张牙舞爪了点,但本心并不是很坏,所以裴斯越不希望他给自己加戏而导致被江景辞记恨。
二哥今天和江景辞离婚了吗:你说谁敏感?谁脆弱?江景辞一看就是个心理强大的白切黑,二哥你别被他骗了!
裴斯越心说你懂个屁,全世界没有比他更了解江景辞的人了。
将手机扔到一边,裴斯越去楼下拿了一盘水果拼盘上来,给自己留下了半盒草莓,剩下的全部用来投喂正在用功的高考生。
滑动轮椅来到书房,江景辞正写得投入,裴斯越小心翼翼地将果盘放下,转身就要走。
突然听到江景辞“嘶”了一声。
裴斯越回头一看,就看到少年蜷着一根手指,眉毛轻轻蹙着。
伤着手了?那可是准省状元的手啊!
裴斯越立马上前察看,发现江景辞的手被极薄的书页划伤了,伤口又细又长,虽然不严重,但毕竟五指连心。
“疼不疼?”裴斯越下意识地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用不用包创口贴?”
江景辞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斯越,注意力根本没在手指上:“吹吹就不疼。”
裴斯越正准备张口吹,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
这不是他的渣攻语录吗?怎么从江景辞嘴里出来了?
江景辞似乎是看出裴斯越的迟疑,将手指抽了回来,继续低头看书。
稍稍长长的碎发遮住了额头,模样瞧着还挺委屈。
啧,果然是还没长大的小屁孩儿,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心情低落起来。
“吹吹吹,”裴斯越拉过少年的手,连吹了十几下,“再吹它就自己长好了。”
江景辞这下满意了,唇角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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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里难得晴天,午后正是阳光充裕的时候,暖融融地晒到了熟睡人的脸上。
裴斯越正在梦里拿着喷子突突别人,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迷迷糊糊之际便接起了手机。
“裴二少,您有空过来看看白少吗?”电话那头是个少年的声音,虽然用了尊称,但语气听起来并不是很爽,“他今天不太对劲,已经在会馆游了一天泳,像是要把自己累死在这里。”
裴斯越反应几秒,立马清醒了:“那你联系他的家人啊。”
少年语气愈发烦躁:“联系过了,电话全部打不通,您和白少不是关系好吗?来看看他行吗?”
儿子前不久刚失而复得,江家夫妇的电话怎么会全部打不通?
意识到这又是这是必走剧情,裴斯越只好答应下来:“好,你把地址发给我。”
在原文中,裴二少的那张合影还是给白向忻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白向忻原本仗着裴二少对他的感情,非常放心地把江景辞暂时寄养到了裴家,可自从看到那张暧昧不明的照片之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威胁感。
如果自己还没有碰过的东西被别人先一步品尝,那可就不好玩了。
白向忻死死盯着照片里仰面躺着的江景辞,眼睛赤红如血,身体微微战栗着,他突然不想再等了。
于是这个原文里的病娇炮灰攻终于决定和裴二少撕破脸,表明自己希望江裴两家尽早解除婚约的决心。
“嗬。”裴斯越冷哼一声,眼下白向忻让人把自己叫过去,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
如果剧情正常发展的话,接下来就应该是裴二少觉得自己被白向忻欺骗了感情,一怒之下将自己的鞋扔到了对方的脸上,而白向忻为了夺回江景辞也不甘示弱,一脚踹翻了裴二少的轮椅。
原本稳固的狗血三角恋终于崩塌,两个渣攻终于大打出手。
激烈的动作戏来了!
裴斯越心里微微兴奋,他特意从衣柜里找了一身黑客帝国般的黑色套装,然后又担心自己压不住这样充满反派色彩的装扮,还往头发上喷了点发胶。
临走之前面无表情地照了照镜子。
冷酷,邪恶,看起来不太好惹。
裴斯越有了气势加成,昂首挺胸地滑动轮椅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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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建立在市郊的一座私人会馆,该会馆采取会员推荐制度,能来这地方享受的非富即贵。这里餐饮休闲住宿一应俱全,是上流社会的少爷小姐们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白向忻被认回江家之后倒是会享受,少爷派头摆得非常足。
裴斯越刚一下车就有工作人员向他躬了躬身:“您好,请问是白少的朋友吗?”
裴斯越淡淡地“嗯”了一声。
“白少在vip室游泳,您请跟我来。”工作人员想要帮忙推轮椅,但被裴斯越礼貌拒绝了。
工作人员将裴斯越送到vip室门口便走了,他深吸一口气,刷了卡进入。
刚一进门,裴斯越就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泳池要比想象中大得多,因为室内调温系统没有开,在灯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仿佛被冷风吹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凉丝丝的消毒水味。
这是数九寒天里玩冬泳?
裴斯越一眼没有看到人,便滑动轮椅向前走去,刚一靠近水面就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从泳池底部慢慢飘了上来。
那个身影是脸部朝下,四肢无力地漂浮在水面上,乍一看和一具尸。体毫无差别。
裴斯越本身是个怕水的旱鸭子,从小遇见水坑都绕着走,如今猛地一见这种场面,顿时慌了,转身就要出去喊人:“有没有人!这里有人溺水了!”
话音未落,他就听见身后响起水花声,紧接着就是熟悉的笑声。
裴斯越转过身,就看到刚刚的尸。体复活了,此刻正笑嘻嘻地趴在岸边。
“斯越哥,你这个人就是心软,”白向忻抬手拢了下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这么担心我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