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趴请了不少好友,姜玫与她认识两年,受邀在列。
年少的人总有许多浪漫且不切实际的幻想。姜玫觉得一切美好的形容词放在贺穗身上的不为过,她可以是所有皎洁的意向,如明月,如百合、白蔷薇、白玫瑰…
她问同桌送人礼物一般选什么好。
同桌:“送谁?送喜欢的还是仰慕的人呢?要是送喜欢的男生的话,限量球鞋和签名篮球都不错啊?”
姜玫打断:“不是男生…是一个喜欢的姐姐。”
同桌没往那方面想,“你崇拜她?”
姜玫“嗯”了声。
同桌:“她喜欢什么你知道吗?签名cd?”
姜玫说:“怎样表达我对她的爱。”
同桌:“那我懂了。”她打量姜玫两眼,笑容促狭,“姜大小姐,你也会追星呐?弄一面花墙吧,非常符合豪门千金为表狂热喜爱豪掷千金的剧本。”
姜玫记下,回家又搜了搜,发现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点子。
她从国外空运花束,花光半年的零花钱,邀请著名设计师设计了一面漂亮的花墙。若非贺穗的生日趴办在户外,不然也不允许她这般造。
贺穗的几个大学室友和研究生同门均在场,少不了逗姜玫玩,姜玫顶着一张厌世脸,不冷不热的态度,倒也让她们不敢多开玩笑。
从七点等到八点,主人公却始终没出场,贺穗的朋友们自己组了局开始玩,有人见姜玫仍执拗地坐在原位,看不下去,上前说道:“贺穗去接她师姐了。”
姜玫问:“谁?”
那人笑笑:“说了你也不认识,倒是也可以告诉你一下名字。陈言霓啊。”
姜玫:“她怎么了?”
那人道:“喝醉了。指名道姓要贺穗过去,其他人去她都不肯。贺穗怕出事,毕竟都是女生。”
姜玫说:“这么讨人厌的家伙。”
那人叹气:“没办法,贺穗心软——喂!小鬼,你去哪?!”
姜玫套上头盔,骑了炫酷的摩托,依照那人所说的地址,疾驰而去。
酒吧内乌烟瘴气的,灯光魔幻又昏暗,每个人在狂躁的音乐声中发疯一般扭动,姜玫捂着口鼻,往里挤。
可即便是在这样奇葩的环境下,贺穗仍是极其显眼的存在,一袭白裙,像不惹尘埃的神女。
她站在卡座前,两指捻着湿纸巾,动作轻轻,替醉酒的人拭去脸上的汗液。
姜玫内心醋意翻涌,可她又知道自己连吃醋的资格也没有。她在想,此刻,贺穗的神情会是什么样的,会是很温柔的、很甜蜜的吗?
她嫉妒死了躺在沙发上的那人,她恨享受贺穗温柔小意的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刻骨的妒意让她瞪大眼,看清了那人的五官。
也深深记住了那三个字,陈、言、霓。
姜玫失魂落魄离开酒吧。
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但她需要发泄,去郊区的盘山公路上放浪半小时。
回家时将近十一点,衣服湿透。
阿姨见到她湿淋淋的模样,急得脸都白了,赶忙用浴巾裹住她,推着她催她赶紧去洗澡,用热水去去湿气,然后进了厨房,马不停蹄地开始熬红糖姜茶。
没吃晚饭,又淋了场冷雨,稀巴烂的心都被像水泡透了,又胀又涩。
涩意直直蹿向鼻腔,姜玫红着鼻头,默不作声吃馄饨,抬头时瞥见客厅中,躺在地板的几支无辜的花,她冲过去,赤着脚将它们踩碎,使劲碾了碾。
稀巴烂的样子,像她心灰意冷的、无望的爱意。
阿姨拉住她的胳膊:“小姐,你这是干嘛?多好看的花啊!”
她蹲下身,扶着姜玫冰冰凉的脚,帮她套上棉拖鞋。
她这是在干什么?多可笑啊。
姜玫失控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她僵在原地,好半晌后,才有了动静。
她抬手拥紧阿姨盖在她肩上的毯子。
她仰起脸,泪眼婆娑,“我爸妈没在意过我,他们不爱我,这么大的、冷冰冰的别墅只有我一个人在住。而现在呢,我以为最可能会爱我的人,她的爱也给了别人。”
“阿姨,难道我就这么招人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