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玉话未说完,只得连冲傅则阳鞠了三个躬,急忙忙从后面追去。
尚和阳在旁边说:“修行人,以出家为业,转世投胎虽然不说是家常便饭,也不稀奇,但凡有些名气的,无论仙、魔、佛,哪个不是数世转生?唯有每一世的父母,略多花些心思,许以仙药,能够延年益寿,仅此而已,哪有连家族子侄都管的?人家前世便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在桓家不过借体投胎而已,又已经过了这么多,父母兄弟都已经死绝,亲缘早断,哪里还有什么亲戚情谊?你又何必如此为他着想呢?你作为一代魔君,跟红莲老祖、伏瓜拔长老都平起平坐,干嘛如此迁就他们?那贱婢敢跟你顶嘴,单凭这一条,就可以把她的脑袋揪下来,给我炼成白骨锁心锤多好。”
傅则阳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就知道杀杀杀,这世界上的人都被你杀光了,只剩下你自己,还有什么趣味?像你这种,给你血神经你也练不成,必然会沉溺沦陷在天魔的杀戮之境当中,日后遇到佛魔两教的高手,要么天龙禅唱,要么魔神幻界,你都难逃被制服皈依之厄运。我要你做光明教的掌旗使,就是知道你已经走进旁门左道之中,我做武当掌教不过是暂代,不过一两甲子仍然回归光明神教,到那时候也正好是红莲道衰,光明道盛之时,你跟着我不但能有一番作为,还能晓得魔道真谛。游戏红尘,他化自在,拨转轮回,笑看众生,生生死死,欢乐忧伤,如无弦之琴演奏天籁,诸天美色装点乾坤,才得自在。”
尚和阳不服气道:“她当面骂你是大魔头,你也能忍得?如此还说什么自在,天底下,哪有这样忍气吞声的自在?”
傅则阳点化他:“只有跟她处于同一境界里的人,才会生气,生气了才有忍气吞声一说,我俯视苍生,她说的犹如鸱以腐鼠吓鹓鶵,我焉会因此而动气?她劫数已至,因结仇太多,过去气运强盛,敌人害不了她,如今所有法宝都会在你手里,受魔火焚身内伤,气运已衰,过去的仇敌都要纷纷上门报复。偏偏她还倒行逆施,跟唯一的倚仗桓玉又因为我生了嫌隙,我给桓玉东西越多,她的怨气越大。看着她大祸临头,犹不自知,仍然倒行逆施,最后自取灭亡,岂不是比我亲自动手除她更有意思?偏偏她这一世死得极惨,含着一股怒气转生,来生比今生更加辣手,结下仇怨更多,至有九鬼啖生魂之祸呢。”
尚和阳听前面他否定师父无行尊者的道路,心里很不爽,忍不住要反驳,等听到后面说白幽女的部门,心中有些惊觉,白幽女仿佛一面镜子,跟他互相对照,有极多相似之处,也有不少矛盾对立的地方。
只是他境界尚浅,心中怨气又大,表面上虽能御魔,实则时时刻刻为魔所影响,因此不能彻底了悟,气哼哼地说:“我不管那么多,遇着敢对我不敬的,我直接将其杀了,合适的话就用他们的脑袋炼制五老锤,只有这样,方显魔王本色。”
“小禾苗啊小禾苗!”傅则阳用手指敲尚和阳的脑门,尚和阳脑袋又大又圆,没留头发,光溜溜的皮肤,嫩红嫩红的,敲着手感极好,“我这次带武当派的八位弟子来此地,是要取那边一座前古陵寝中的宝物,里面有四五千年前留下的前古灯油。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取些带回去,我传你诸天秘魔神灯的祭炼之法,你祭炼七盏神灯,安放在你这座金幢里面。”
尚和阳吃惊道:“这附近竟然就有前古神油吗?久闻那是天魔所畏惧之物,咱们魔教中人应该见之立毁,以免被人得到,炼成克制咱们的法宝,哥哥你不但带着这帮玄门正宗的弟子取出来,还要教他们祭炼法宝?”
傅则阳又在他头上敲了一记:“天魔畏惧,咱们又不畏惧!此是天魔影响你的心智,让你形成固定思维,一旦没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修魔着,要御魔,作为魔主,千万警惕不能为魔所御,成了魔奴。因为这个缘故,那些魔头在我面前不敢放肆,回头肯定要影响你的心智,让你对我不满,疏远于我,甚至厌恶怨恨。久而久之,你必然越来越极端,受其暗制而不自知,心思再难清明。说实话,我说你师父的道有不足之处的时候,你有没有心生不满?”
尚和阳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不愿有人说我师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