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冯仁的手段,完全可以将这笔账做平。但他却大咧咧的摆在这儿,仿佛生怕何颐发现不了似的。
见何贵气的直喘气,何颐不由好笑。
他选的这个管家谨慎又忠心,唯一的缺点就是将钱看的太重。平日下人去他那儿取银子,不论数额多少必要连问几遍:谁让取的,取了做什么用。
今日听到出了这么大数额的纰漏,理智霎时便抛去了天边。
顺才递了杯凉茶过去,劝道:“贵叔您先喝杯茶歇一会儿,这两个不论是谁都跑不了的。便是要送官,咱们也得抓住证据才是。毕竟何三爷还是族长的儿子呢。”
观棋挠挠头:“既然不是冯仁贪了,那这二万两去了哪儿?”
何贵接连喝了两碗凉茶,心里已经平静下来。忽然想到冯仁的身份,迟疑着开口道:“冯仁是老太太的陪房,难道是……”老太太贪了去?
“不不不,应当不会是这样。”
何贵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老太太可是府里最大的那个,当家几十年攒下无数私房。况且每年还有儿孙晚辈们的孝敬,怎么可能去贪公中的银子?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那位祖母自来喜好奢华,又是个爱攀比的性子。别家老夫人有了什么,她立马也要置办起来,生怕被别人给比下去了。最近几年老太太又喜欢上了佛道,每年往寺庙道观里花的银子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何贵怎么也没想到,查着查着竟将老太太给牵扯了进来。“这真是……真是……”
冯仁装病,恐怕就是为了让这些东西被顺利查出来。如果他不够聪明,自以为抓住了冯仁贪污的证据,继而将事情闹大。对方便有机可乘了。
何召铭若知道贪污的是自己的亲娘,只会帮着隐瞒,根本不可能去清查公中到底少了多少银子。如此一来,冯仁贪的那些自然也被一起算在老太太的头上。
按照老太太那糊涂的性子,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被冯仁给算计了。
到那时,将事情捅出来的何颐,就要独自承受老太太的怒火了。
不仅搞定了将来被查账的隐患,还解决了压在头上的主子。如此一箭双雕的好计谋,冯仁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个又一个坑丢在脚下,如果何颐不够谨慎肯定会踩中一个。果然老奸巨猾不好对付。
“那这账咱们还查吗?”
何颐往椅背一靠:“查!当然要查。账本都搬来了咱们自然要查到底。”
“去叫几个人来,把这些账本搬去前边的松云院。再去城里多请几个账房先生,把冯仁来升州这十七年的所有账,全部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清算一遍。”
何贵恨恨咬牙:“对!找出他中饱私囊的铁证,然后送去官府,治他个偷盗主人财物之罪!”
顺才弱弱道:“单从这些账本上来看,恐怕不能找到冯仁中饱私囊的证据。估计官府那边也没法定罪。”
见何贵又瞪眼,顺才连忙转口:“不过何春手上那本应当也有些用处。还有冯仁的家底,如果光凭他们私自开的铺子,绝攒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