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待得纨绔们闹过一场暂且安静下来时。隔壁的传来高谈阔论之声,听着也是一群聚会的友人。
“要我说,这鹰啊还是北边的好。南边的鹰总觉太过绵软,少了些锐气。”
“我家兄长在东北驻边,恰军中有专训来查看敌情的鹞子,各位可有想要的?”
众人纷纷订货,那人又问道:“何兄不想要吗?”
“罢了罢了,我可不养鹰。”
听到这道声音,何颐顿时眉头一皱。眼神扫向蔡川,果然其面上神色有异。想必之前蔡川在门口停驻就是在查看隔壁的人有没有到。
看来今天这一场还真是来给他送行的。往日的朋友、新结的仇人,全都来了!
包间其他人显然也知道了隔壁那‘何兄’的身份,均是面面相觑。
隔壁有人问到缘由,那边的‘何兄’叹了口气,而后便开始吟诗。
得月楼的包间有两种,一种是建楼时用砖木隔开的,面积位置均固定不动,大多在二层。另一种是由屏风隔断开来,包间大小可根据客人的需求随时变动,但隐秘性就很一般了。
今日何颐等人所在的包间便是后面这种。
屏风后的声音毫无保留的传了过来。
“莫养虎,饱则喜子饥则怒,莫养鹰,饥则附人饱飏去,鹰去但忘恩,虎怒将为冤。我们家才刚刚出了只忘恩负义的鹰,怎么敢再养一只。”[注1]
这话分明说的就是何颐!
隔壁的人不做他想,就是王氏的儿子,何颐的二堂兄——何顺。
隔壁人感慨道:“伯母也是倒霉。分明是下人做的孽,却要伯母来担责。身边有这种人在,真是令人寝食难安。”
“好在这等小人即刻便要离京,何兄日后多当心便是了。”
金蔚荣早就听不下去了,隔壁最后一句额话音还未落便站起身,上前两步一脚便踹在了屏风上。
屏风应声而倒,两个包间的人都看到了彼此的容貌。
与何顺在一起的是群穿蓝缎儒服,头上戴着方帽的学子。里头的人何颐大多也认得,是永宁的另一群纨绔。
与何颐等人不同,隔壁这群是国子监的学生,不过却是靠得长辈恩荫才入的监,而不是像其他监生因成绩优异被选进去的。因而在国子监内部,他们这群人是处于鄙视链的底层。
但他们自己却觉得自己是读书人,与其他只知玩乐不通文理的纨绔不是一路人。平日里见了何颐等人必要酸言酸语的鄙视一番,以显得自己更加高贵。
再加上何颐这一群纨绔年纪较小,经不得言语刺激,每次见面双方都要掐一场。
“小兔崽子!竟敢骂你金爷爷的兄弟,是不是觉得我们人善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