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当我不知道呢,你那母亲正在烟袋胡同活的好好的!既然没死为何还要闹事!再有一个,颀哥儿三丫头在我屋里住的好好的,你说他们危险,是说我老婆子要害他们吗?”
这黑锅何颐才不想背,忙跪下请罪:“孙儿并非这个意思。”
“大家大户的谁家没有这种事?若都如你这般闹得满城风雨,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前两日杨家那老婆子特意上门,专挑了这事说给她听,害的她大失颜面。
她自小出自名门,十六岁嫁入何府,公婆喜爱丈夫尊敬,一双儿子也是聪慧异常。长媳王氏又聪明能干,将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可以说一生都过得顺风顺水,从未有过什么坎坷。
若说有什么不顺心的,便只有眼前这小子,和他那个娘!
何老太太越想越气,将拐杖跺的直响。再加上孔氏在旁边煽风点火,更是不管什么话都骂了出来。
一时间,老太太的骂声、二太太的挑拨声、何召铭的劝解声、种种声音混杂成一团。书房中乱成一片。
“祖母!!我父亲已经不在了!!”
何颐爆出的这声巨吼,震的周遭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
何老太太先是愣住,而后暴跳如雷,举起拐杖就要往何颐头上敲。
“你个不孝子!你父亲他只是失踪,你竟敢咒他!!我今日要打死你!”
何颐挺着背硬生生挨了这一拐杖,疼得差点破功。这老太太,谁要再说她年老体弱身患心疾他就和谁急!
好在何召铭立刻便拦下了,后面的拐杖才没能继续落下来。
“战场上失踪的人,有几个能安然回来的?”
何颐这句话很轻,却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何老太太心中。她怔了半晌,缓缓捂住胸口,就在何颐以为她真的要犯病时,老太太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何召信这个儿子自小便聪慧异常,两岁说话三岁开蒙,七岁便能熟读《四书五经》了。本以为这个儿子将是何家这一代的顶梁柱,哪知道如今却成了这样。
往日里她总责怪是范氏带坏了小儿子,实她心里明白,大半的错都在自己。
若是她更严格些,在儿子要参军时坚决不许,信哥难道真的会去吗?她知道不会的,她的信哥最是孝顺,若硬拦肯定是能成的。但那时儿子主意坚定,她怕拦的太过伤了母子情分,只好由着他的性子去了。分明是她自己害了儿子!却又好面子不肯承认,只好将气都出在范氏身上。
“如今父亲不在了,我作为长子自当挑起四房的责任。”
何颐停了停,看了眼理国公才继续道。
“我知道家里也有为难之处,孙儿自幼便惹了不少祸,不敢再让家里麻烦。正好老宅那边的产业久已无人打理。孙儿虽天资驽钝,但监督仆人想来还是能做的。祖母您常说颀哥儿像父亲,孙儿定会遍寻江南名儒,好好教导于他。待将来颀哥儿进京考状元,为老太太您还有何家争光!”
何颐的话提醒了何老太太,四房离京的缘故不就是王氏那个女人!
她将眼泪一擦,指着大儿子道:“去,把王氏给我休了!这等祸家之人还留着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