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北原本想拒绝,但想了想回去的路上并不全是平坦的马路,而且现在还是天黑,陆怀光着一只脚,踩到碎玻璃都有可能。于是他默默地把自己的鞋给脱下来了:“43码,能穿吗?”
陆怀点了点头。
换好鞋后陆怀背起瞿北,瞿北则在他背上拿着陆怀的手机照明,两个人一双腿,不紧不慢地往家里走。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到,突发奇想要带你去岛上玩。”陆怀一边走一边道,“害你受伤,还弄坏的一台手机,我……”
瞿北拿手机的那只手臂绕过他的脖子,轻轻搭在陆怀的左肩,而另一只手却忽然覆住了陆怀的下半张脸,夹着海盐味的吐息在他耳畔,轻声:“闭嘴。”
“话别这么多,娘们唧唧的。”
陆怀的瞳孔有放大的迹象,瞿北的手掌覆住了他的嘴唇,按着他的鼻尖,这让陆怀有点呼吸困难,也引起了一种未知的兴奋。
总之,陆怀现在的心里都是串成一串的“啊啊啊啊”。
但瞿北的手掌覆在上边不过几秒,就收了回去。陆怀呼吸顺畅了的同时,又有点小失落。
通向陆怀老家的那道石阶并不好走,每一阶都是不同形状的石块嵌成的,有时还会遇见一些滚落的锋利小石块。
陆怀突然想到自己说要背瞿北时,他犹豫过后,就把自己的鞋给脱了,这很显然是担心他的脚被划伤。
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陆怀的情绪起伏跌宕,最后变成了不知所措的心跳。
噗通,噗通。
陆怀总觉得自己的心跳要被瞿北发现了,于是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瞿北将拿手机的手一偏,打亮了陆怀的耳畔和侧脸,这才发现他的脸颊连着耳朵,全是一片显而易见的红:“我很重吗?”
然而瞿北记得,上次电梯维修,他们家买了台新洗衣机,这货为了省二十块钱的搬运费,吭哧吭哧三分钟就把洗衣机扛上了六楼,瞿北都没见他脸红喘气的。
“还……还好。”陆怀回答道,“就是有点热。”
“梦梦!”两人的上方突然传来呼声。
陆怀一抬头,望见了趴在窗户沿的四个脑袋,分别是他爷他奶杨舒夫以及大黄。
三人一狗冲下楼梯,老太太凑过去打量这两人:“怎么了这是?”
“一身海腥味,我估摸着是给掉海里了。”陆少杨道。
“掉海里了……我的亲娘,你们没事吧?”杨舒夫牵着大黄,“瞿少这是受伤了吗?腿都快包成粽子了。”
陆怀抿着嘴,三步并两步进了门,然后把瞿北放在一楼客厅的藤椅上。
“咋回事阿,你两人?”老太太担心道,“这小伙的腿是摔了吗?”
陆怀简要地给他们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老太太听得血压飙升,差点要站不住:“这要是不能及时爬上来,你们……唉,你这孩子,从小就调皮,现在连累人家都给缝了十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