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长人倦。
陆怀带着耳机半眯着眼,躺在床上休息。突然,耳机里的音乐被微信的提示音打断,陆怀睁开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几下。
—出去玩吗?
—哥几个今天好容易都聚齐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子阿。
陆怀飞快地在手机上敲下几个字:—没空,我还得给瞿北做饭呢。
—那你做完饭再出来阿,至少咱兄弟几个还可以吃顿晚饭,吃完晚饭康康他们打算去唱k。
陆怀犹豫了一会,康康这几个要么定居在隔壁z市,要么定居在乡下,一年中能这么巧都齐聚h市的情况并不多。
可是陆怀作为新任保姆,有作为一个保姆的职业操守,旷工去玩这种事陆怀做不出来。
至于请假么,他也不怎么敢。毕竟那几只金鱼是真把瞿北惹毛了。现在去请假,简直是上赶着要被炒。
—你和康康他们解释一下,我没空。
—唉,好吧。
陆怀和杨舒夫聊了这么几句,顿时睡意全无。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抛,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个点瞿北一般都醒着。
陆怀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瞿北房间的门:“瞿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里头并没有回应。
“瞿先生?”
“进来。”瞿北倚在床头,一手捧着一本书,一手捧着杯冰奶茶。
“瞿先生。”陆怀反思了几天,觉得这事吧,确实是自己冒昧了,于是从昨天就想来给瞿北道歉,但却苦于不知道怎么开口。
瞿北不紧不慢地将纸质书翻了一页,然后懒洋洋地一掀眼皮:“有事?”
陆怀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床前,缓缓道:“私自把金鱼买回来确实是我的冒失,我没有一直保持让您舒适的态度和距离。还有——您知道我这个人吧……节俭惯了,一时半会改不掉那些习惯,也谢谢您的宽容。”
“所以呢?”
“金鱼的事我很抱歉,我会找个时间把它们处理掉的。”陆怀定定然看着他,眼神中有炙热,纯粹得不可思议。
瞿北一手按住书页,盯住了陆怀的那双眼睛,从中隐约捕捉到了一点模糊的影子,甚至被他眼中的温度烫了一下。他不苟言笑地开口:“买都买了,放着吧。”
陆怀怔了怔。
只听瞿北继续道:“以后别再买了。”
陆怀回过神来,微笑着一点头,然后没皮没脸地半蹲下来,凑近瞿北:“所以表哥,你原谅我了?”
“没有,”瞿北动手把那本《金阁寺》盖在了陆怀的脑袋上,“滚。”
陆怀笑起来很好看,有一种少年人独有的直接和纯粹。他扒拉下了那本书,依然在笑:“出去散散心吗表哥,你都已经三周没出门了。”
最近天气有点热,最高温一直在38摄氏度左右摇摆,但只要不是地震和火灾等这些迫不得已的因素,瞿北打死都不会跨出自家大门。
“不去。”瞿北果断拒绝,“热死了。”
“今天太阳不大,是多云。比起昨天的话,温度也降下了两三度,我觉得并不是很热。”陆怀看了看瞿北房间空调的温度,又看了眼瞿北身上盖着的大棉被,“而且你一直待在十六度的空调房里,一点阳光都没碰到,很容易生病的。”
瞿北很轻地一挑眉:“你怎么和我妈似的?”
陆怀微微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瞿北提到他的父母。按理说像瞿北这样终日游手好闲宅在家的,他的父母很难会坐视不管。
但陆怀虽然心里疑惑,这却毕竟是瞿北的私事,他一个小保姆没资格过问。
“我说的是实话,有科学依据的。”陆怀很轻地回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表哥。”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