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冰七分甜 绿窗的雾 1743 字 8个月前

“闭嘴。”瞿北不想多费口舌了,干脆自己起身去拿。

临关上冰箱前他突然看到冰箱旁挂了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瞿北拉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只见里头塞着花花绿绿的各种小塑料袋,其中一个上边甚至还沾着一片湿漉漉的湿菜叶……

陆怀走到他身后,提醒道:“那是今早买菜的时候带回来的,可以存着做垃圾袋。”

瞿北一挑眉:“我看上去买不起垃圾袋?”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一毛而不省。’况且白色垃圾的降解周期为200年到……”

瞿北:“你,闭嘴。”

转眼陆怀已经在瞿北家待了快两个星期,两人时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毕竟他俩的金钱观属于完全走岔的那一种。

所以两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求小同存大异了,但是在这种基础上,这两人居然仍能维持一种诡异的平衡。

瞿北生气的时候就骂他几句,基本不动手,也没提过要把他辞退的话。

不过比起这些生活中的小矛盾,陆怀更头疼的是瞿北……从他来到瞿北家,已经过去了近两周。别说出门,就是在家瞿北也没怎么踏出过他钟情的那一亩三分地,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这位“瞿大爷”永远卧床不起或者卧沙发不起。

喝完的饮料罐一类的,瞿北就慢条斯理地倚在沙发上,然后将其往垃圾桶中一投,投进了还好,不投中也不乐意把它们捡起来。

陆怀有次就眼睁睁看着瞿北路过自己刚刚“投篮”的车祸现场,愣是视若无睹地走过去,明明触手可及的距离,这位大爷就是不肯纡尊降贵地将垃圾捡起来!

陆怀还记得自己刚到的时候,只顾着将行李往客房里一放,接着就赶着去厨房做饭了。

然而瞿大爷吃完饭回去的时候路过客房,看到了他还没收拾好的房间,却不大高兴地叫他过来收拾清楚。

陆怀就不明白,瞿北对着他自己那跟猪窝一样的房间都没脾气,自己行李稍微乱了点他就看不下去了?

啧,敢情这人是把洁癖都用在别人身上了。陆怀如是想。

关于瞿北的恶劣行径,陆怀实在回忆不完。比如有次陆怀就在瞿北的卧室门口两步远处打扫卫生,这人连喊一嗓子的力气多不乐意花,懒到只在房间里动动手指,发微信让陆怀泡杯咖啡进来。

再有,瞿北还经常因为突然在手机上看见的食物图片而定下一堆外卖。而陆怀每次进他屋收拾垃圾的时候看到这些基本都只咬了几口的食物,心情都十分复杂。一来他想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败家玩意,但碍于人家是雇主,不好多嘴;二来他开始痛思为什么别人能有这么好的富贵命,但他就是穷鬼命。

富有求知欲的陆怀还曾经请教过瞿北关于“为什么这么花钱,不心疼吗?”这个问题,但是却被对方“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今宵有酒今宵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这三句虚无缥缈的古诗词给砸回来了。

陆怀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企及这个超凡脱俗的境界——光是听到这三句诗词,陆怀就仿佛闻到了一大把钞票被烧毁的焦味。

心痛之外还是心痛。

“所以说你俩合不来?”在市场进货的杨舒夫一边记账一边问,“那你可以考虑一下要不要来我们店里,虽然工资不算高……”

陆怀:“谁说合不来了,八千块钱的工资呢,而且每天的工作还特别轻松。”

杨舒夫没个正形道:“如果要在给男人当保姆,和给富婆递钢丝刷之间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钢丝球。”

“你口味真重。”陆怀调侃他道,“我觉得富婆根本看不上你,更别说瞿北了,他可能会倒贴你八千让你滚蛋。”

“操,一天不损我你就不高兴是吧。”

陆怀和他扯着聊了几句,忽然问:“花鸟市场是不是就在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