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陆怀放下手机。
杨舒夫冲他一笑,然后捞走了陆怀搁在漏勺里涮熟了的羊肉。
“??”陆怀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妈。”
“哥你觉不觉得你最近脾气越来越不好了,动不动就爆粗口。”杨舒夫嚼吧嚼吧嘴里的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陆怀又下了两块羊肉,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想阿,工作的时候要看顾客脸色,被骂还得赔笑,一天下来脸都笑裂了,回去还得教育陆河,出来又要面对你这么个傻逼玩意。”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唉,生活他妈的太苦。”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苦都得活下去不是吗?”杨舒夫喝了一口冰啤酒,凉得他挤眉弄眼的,“操,真痛快。兄弟,多喝几杯,想开点,我姥爷没下去之前和我说过——人生的本质就是悲凉……你之所以觉得你每天都活的很操蛋,那是因为你把快乐当成了人生的常态。”
陆怀抿了一口酒,荡开笑意:“扯淡,有些人一辈子顺风顺水,快乐就是他们人生中的常态。”
“咋回事?突然扯得这么深刻,这些道理对我们少年人来说太沉重了,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杨舒夫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陆怀的杯子,“大口喝呀,冰啤你当白酒抿?妈,再搬一箱酒来!”
“好嘞。”老板娘赵捷应道。
“哎,赵姨不用麻烦了,这里够喝了。”陆怀冲杨舒夫他妈摆了摆手,“您儿子的啤酒肚都快拖地上了,再喝下去可不得了。”
赵捷咧嘴笑,朝着杨舒夫道:“听见没有,吃的肥头大耳的,再过几天都能出栏宰了。”
“咋有你这么咒自己儿子的呢?”杨舒夫转头对陆怀,“劝你做个人。哎不过你不是辞了夜店那工作了吗?和我多喝几杯怎么了?”
“我等会得给人上门修电路去,我们金牌电工都有原则的:上工不喝酒,喝酒不上工。”陆怀解释完还没忘记调侃杨舒夫,“还有,你要点脸行不行?你都快一脚踩进中年油腻、秃头危机了,还少年。”
杨舒夫愤愤然道:“你也不比我年轻多少,好兄弟有发同脱,肥肉共享,你也别想一个人独善其身。”
“操,那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是好兄弟了,再见。”陆怀笑骂道。
玩笑过后,杨舒夫看了眼手机,问陆怀:“你干嘛要把酒吧的工作给辞了?那里工资也不低,老板还是熟人……”
陆怀轻轻摇头:“我妹最近不是读初三了吗?她们学校要开始晚自习了,那中学位置偏僻,大晚上我也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找一个避开佳琪放学的点的晚班可不太容易。”杨舒夫说,“要不还是我去接咱妹吧,反正我家火锅店也要开到十二点。”
“十点的时候你哪里走的开,都是来吃宵夜的,那个点你家客人会少?”
杨舒夫在汤里下了几颗娃娃菜:“去佳琪学校来回也不用多久,我早去早回就可以了。”
“从这里过去,一个来回至少半小时,你哪能早去早回?”陆怀坚决道,“还是我自己去吧,工作总能找到新的。”
“唉……”杨舒夫突然抓住陆怀的手臂,示意他看门口,“诶诶诶,你看那哥们,长的好像上次砸你娃娃机那位。”
陆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最终停在瞿北身上,瞿北穿了一件干净的白t,前后两面都有一列灰蓝色的竖排繁体汉字。
前面是:原味奶茶去冰。
后边是:七分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