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向东向他看去,正是昨天第一个冲上来那个又高又壮的人,现在半边脸还肿着,一个眼睛快睁不开了,但犯人们显然很怕他,他一开口,那些犯人都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了。
姜义介绍到:“他叫大光,是咱屋管铺,以前在歌厅看场子的,跟人打仗重伤害进来的。”
路向东疑惑的问道:“管铺?”
“嗯,”姜义解释道:“监里的破事多,不能都让坐班的一个人管啊,日常的事都是管铺的负责。他就相当于——相当于一个公司的总经理。”
大光听说到他,转过头冲路向东咧嘴笑笑。
没办法,要打打不过人家,比人比钱也都不如人家,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横,受的伤只能自认倒霉。
姜义又指了指旁边几个人,说:“这几个都是槽子上的,槽子的意思是咱们几个就像在一个槽子吃料的马一样,不分彼此。槽子现在算你一共五个人。”
“早些年,能上槽子的都是跟坐班关系好,或在监里混的硬的。”姜义笑道:“现在么,讲的是经济改造,有钱就能上槽子。”
说到槽子,姜义想起来:“对了,东子,你还没吃早饭呢吧?我让他们给你弄点吃的?咱们槽子有的是吃的。”
路向东笑了一下:“不用了,来之前吃了一口,办案人给我买了个面包。”
“嘿!关系真硬!”姜义伸大拇指赞道。
随着姜义的介绍,路向东大致了解了在押人员中“管理层”的分工,一个监室里犯人的头叫坐班,跟坐班在一起吃饭的叫槽子,槽子享受的待遇仅次于坐班,但一般不管事。
具体管事的人叫管铺,就是那个大光,日常琐事都归他管。
值夜班的一共六个人,分成两组,分别负责前半夜和后半夜,晚上在监内巡视,防止有犯人夜间伤人或自残,也负责晚上接新人。白天他们也协助管铺的。
一个长得挺白净的小伙,他的职务叫“伺候槽子”,专门给槽子服务,由于总在坐班的身边,地位比较超然。
还有一个人是专门管厕所的,犯人们都戏称他是便器器长,别看这活不起眼,却是犯人眼中的肥差。他的褥子不仅和值夜班的一样宽,还可以常下地活动,而且权利不小,发卫生纸、掐上大号的时间,都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