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的动作隐隐带着生气的意味，这让布鲁斯的内心更加不安，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握住了妮娜的手腕：“妮娜，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这件事情非常特殊，你不知情会更好。”

虽说他是为了正义，但他不能否认自己的这种行为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他不能越过界限，一旦越过了界限，他将和自己打击惩戒的那些罪犯没什么两样。他与邪恶的一方为敌，同时又因为未知的身份和暴力的手段，他会受到正义一方的质疑，而知道他的身份，无疑会接收到来自两方的压力，其中会有许许多多的危险，他不想让妮娜身涉险境。

妮娜认识布鲁斯这么多年，她多多少少能够猜出布鲁斯的想法，她其实一点也没有因为隐瞒而生气，她就是想逗逗布鲁斯，于是她继续淡漠着一张脸，仍旧一言不发。

她的表现让布鲁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妮娜，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已经在做这件事情了。我想打击罪犯，伸张正义，一开始我也尝试过使用合法的途径，可是那些合法的途径并不起作用。在哥谭，想要真正地威慑住敌人，就要采用一些特殊的手段，于是我成为了蝙蝠侠。”

布鲁斯的脸上写满了认真，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妮娜，执拗地说道：“我还不想停止这种行为，我觉得我还可以为这座城市做更多的事。妮娜，对你有所隐瞒是我不对，你生气的话就狠狠地骂我吧。”

青年的脸上满是坚定的神色，他是在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以后被发现了，得到了不好的结果，他都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

妮娜的目光一柔，她不再继续开玩笑：“布鲁斯，你想为哥谭做更多的事，那就放手去做吧。”她知道他以后会面对更多的危险，但她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布鲁斯心中一喜：“妮娜，你不生气了？”

妮娜忍不住一笑：“我原本从一开始就没有生气，其实我之前就认出你了。”

“之前就认出我了？什么时候？”布鲁斯错愕地眨眨眼睛。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差距太大了，一个是行走于黑暗中的义警，一个是拥有亿万财产的花花公子，任谁都不会将两者联系起来。不过后来我们的接触越来越频繁，虽然你遮着脸，但我还是可以观察到你的某些特质，这些特质意外地和我认识的布鲁斯·韦恩相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

妮娜忍不住抬起手来触了触布鲁斯的眼睑，声音不自觉地放低：“我最喜欢你的眼睛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半仰着脑袋看着他，嘴角高高地翘起，右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她棕色的眸子里有亮光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布鲁斯忍不住也跟着弯起了嘴角，他闭上双眼仍由妮娜触碰着自己。

温热的指尖轻轻地按在他的皮肤上，带来了一阵痒意，布鲁斯的眼睑不自觉地颤动了几下，他浓密的睫毛飞快地刷过妮娜的指尖，妮娜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近在咫尺，呼吸也轻轻浅浅地打在他的脸上，布鲁斯心中一颤，他整个人朝着妮娜靠了过去，他抬起手来想要抱住妮娜。

就在他将要抱住妮娜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给控制住了。

布鲁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转过头去看向一旁。

洛娜正站在几步开外，她抬起的一只手正对着他，她的指尖泛起了金绿色的亮光。

妮娜睁大了双眼,她惊喜地说道：“洛娜，你怎么在这儿？”

夜色下,一道秀丽的身影站在妮娜几步开外。

她穿了一件满是铆钉装饰的皮衣,手上也戴满了金属饰品，她脚上穿了一双马丁靴，靴子上面同样有不少铆钉装饰。她拥有一头墨绿色的长发，此时已经被雨水给打湿了，柔顺地覆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上。她面容冷艳,眼神凌厉，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睥睨一切的气质,看上去又帅气又迷人。

洛娜·丹恩缓步走到妮娜面前,她朝着妮娜伸出了手：“我要是不在这儿，你可能已经摔成肉饼了。”

妮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她抬起手来握住了洛娜的手，借着洛娜的力量站了起来：“意外意外，你知道的，我平时是很可靠的。”

洛娜冷哼了一声,她半垂着眸子仔细打量了妮娜一眼：“要不是我意外看见了那群鸽子，我看谁能够来救你。”

洛娜的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她身后跳了出来,他直接越过了她，一把将妮娜紧紧地拥进了怀中。

蝙蝠侠的声音不住地颤抖着：“妮娜,你没事吧？”

妮娜心中一软,她抬起手来回抱住了蝙蝠侠的腰：“是洛娜救了我,我没有受伤，你别担心。”

她的整张脸都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这让她的声音听上去闷闷沉沉的，蝙蝠侠心中一紧，更加不想放开抱着妮娜的手了。

他的心里一阵后怕，他害怕自己跑过来时看见妮娜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的场景，幸好幸好······

妮娜很快就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她抬起放在他腰间的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背，两人亲密无间地相拥着。

隔了好半天，蝙蝠侠才将梗在心头的那股紧张感平复下去，他张了张嘴唇正准备说话，结果一股突如其来的力场控制住了他，他的身体猛地被掀飞了。

他被迫松开了妮娜，但是妮娜还抱着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毫无防备的妮娜被带着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她惊愕地抬起头来，结果就看见蝙蝠侠瞬间飞到了两层楼的高度，并且还有越飞越高的趋势。

洛娜的声音在她背后冷冷地响起：“他是谁？抱着你干嘛？”

妮娜顿时哭笑不得：“这是友军！洛娜，你快将他放下来。”

洛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看了半空一眼，她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放下了抬起的手臂，已经飞到了五层楼高的蝙蝠侠也缓缓地降落了下来。

蝙蝠侠在半空中吹了好半天的冷风，脑子里激动的情绪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没有责怪洛娜突然而来的攻击，他直接对她们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洛娜冷冷地收回了目光，她没有说什么，率先转身大步离开了。

妮娜抬头飞快地将蝙蝠侠上下打量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也抬起了脚步，跟上了洛娜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