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蝙蝠侠来到钟楼上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她冷然的神情比这夜色还要深沉，夜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她的双眸与平时完全不同，此刻正是一种极浅的灰色，在月光的映照下，它们比那夜空中的星星还要明亮。

听见声响，她转过头来，如水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妮娜并不意外蝙蝠侠的到来，他是出没在黑夜中的哥谭守护者，能发现这里的动静一点也不奇怪。

妮娜率先朝着蝙蝠侠露出了一个笑容：“晚上好。”

蝙蝠侠沉默了一瞬，而后开口问道：“你想做什么？”

妮娜哼笑一声：“我只是想玩个游戏而已。”她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鸽子们。

蝙蝠侠显然并不相信妮娜的话，他上前几步，走到妮娜的身旁：“本杰明暂时不能动，他一动，到时候没人可以压制住道上的几个黑帮，哥谭的情况势必乱作一团，变得更加糟糕。”

妮娜回答道：“谁说我想动他了。”

蝙蝠侠紧盯着妮娜：“那你是想知道什么消息？”

妮娜终于收回了目光，她瞥了蝙蝠侠一眼：“你果然知道我的能力，你是怎么知道的？”

蝙蝠侠的语气顿了顿，而后回答道：“那天我看见了你从楼上掉下来时的场景，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你的能力。”

妮娜笑了一声，勉强算是相信了他的话：“我不会用我的能力去为非作歹，也不会用我的能力去探查你的身份，相应的，你不能干扰我的行动。”她在和他商量，同时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就不要怪她去查他的身份了。

蝙蝠侠并没有同意，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能让你去做危险的事情。”

妮娜冷冷地撇了撇嘴角：“谁有危险还不一定呢。”

说完，她不再理会蝙蝠侠，径直转身离开了。

蝙蝠侠没有动弹，他一直注视着妮娜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第二天，哥谭警局向市民们宣布，他们已经抓到了此次爆-炸-案的嫌疑人，嫌疑人很快认了罪。然而知情人都明白，这个嫌疑人不过是本杰明给哥谭警局的一个交代而已。

当晚凌晨，妮娜再次出了门，趁着夜色，她来到了一个码头旁。

查到的线索断了，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懊恼的事情。

妮娜他们联系警局后，局里很快派了检验科的人过来。调查现场，初步检验尸体，这一忙活又是大半天过去了，等妮娜他们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不过好在也有让人顺心的消息——关于那把青铜剑的检验结果出来了。

那把青铜剑果然不是一件单纯的文物，它的内部已经被掏空了，然后被灌满了一种白色的粉末，经检验，这种白色的粉末是一种新型的毒-品。

在哥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毒-品的控制权由几个大的黑帮掌握，他们彼此之间有约定，不会让超额的毒-品流入哥谭，以至于哥谭被毒-品完全摧毁，同时，他们也有利可获。虽然平时几大帮派之间争斗不断，但是他们在这个方面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平协商。

得到这个检验结果后，让人顺心的消息立刻变得不顺心了，因为这件事如果真的和那几个黑帮扯上关系，那么最后调查的结果极有可能会变得无疾而终。

虽然这几年哥谭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是在美国人民的心中，“哥谭市”仍旧是犯罪的代名词。在这里，虽然有些人一直秉承着正义，但是还远远不够。

戈登知道这个消息后，还是让人继续查了下去，现在他们要查清楚这个布鲁克到底是谁的人。

这个倒不太难查，费了一番工夫后，他们调查到布鲁克暗中与本杰明的人有所接触。

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因为就算最后妮娜他们查到了证据，他们也是没有力量去扳倒本杰明的。本杰明是在哥谭里黑帮势力最大的人，实力与财力并存，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逃脱指控。

这个结果让有些人倍感失望，追查到罪犯后却不能将罪犯绳之以法，甚至还要“包庇”他，这简直是违背了心中的正义，践踏了信仰，给人留下极大的挫败感。

玛格丽特就是其中的一个，在得到消息后，她一直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办公桌前不言不语。

而妮娜的心情倒是很平静，从小的成长经历让她的想法与别人有所不同。妮娜认为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实力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而你想要去完成某件事或是想要坚持某件事，就需要具备相应的实力。

妮娜一直坚持的都是“不够坚定的正义”，就是在有把握的时候，她会将正义坚持到底，而没有把握的时候，她就会选择退一步，等待下一个时机。这样看上去很没骨气，但是妮娜心里一点负担也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她算不上一个好人，因为有的时候她也会“同流合污”。

妮娜抬手拍了拍玛格丽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了对方一下。

玛格丽特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而后她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了。

她朝着妮娜露出了一个微笑：“没事，我想明白了，我等着看本杰明以后的下场。”

妮娜的眉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听这个语气，难道玛格丽特和本杰明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

妮娜并没有继续询问，因为贸然地去探寻别人的秘密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妮娜不喜欢别人这么做，相应的，她自己也不会这么去做。

案件继续查了下去，结果越查，和本杰明相关的消息就越多。而就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刻，当事人像无事发生一般，带着手下的小弟们突然光临了哥谭警局，让众人惊讶不已。

看着走进局长办公室的本杰明，玛格丽特紧紧地咬着牙，她眼中的愤恨像是利箭一般射-了出来，任谁都能感觉出她此刻恼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