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听到桑月那放大了的怒容。
“照片呢?你们把照片扔哪里了?!!!!”
等到巡查带着几个警员赶到的时候,那两个抢劫犯果然被打地鼻青脸肿,五花大绑地扔在了房间里。
在来的时候,两个劫匪抢了一摞很厚实的信封以为里面会有很多钱,但没想到拆开之后发现居然是一叠不值钱的照片。
所以这两个抢劫犯也没带回来,随便扔到了附近的一个垃圾站。
那是杯护中心医院扔废弃器材的地方,到处都是一些针尖和碎刀片,还有一股很刺鼻的化学试剂味道。
星河流淌如河水,照在漆黑的垃圾山上。
一男一女,站在旁边面色凝重。
萩原看得眉头紧锁,伸手拍了拍桑月的肩膀:“算了吧,这里的针头、刀片、注射器不知道是什么病人使用过的,如果你要是找的话万一被针尖或者刀片划伤感染……”
桑月捡起旁边一个肮脏破旧的手套,一边给自己的双手戴上、一边说:“你别管了,我弄丢的东西一定会找回来的。”
那是娜塔莉和伊达航的订婚照。
是娜塔莉拜托她交给自己未婚夫的照片。
轻薄的照片上,承载的是两个沉重的生命。
“月月酱……”萩原看着她,站在那脏乱的垃圾堆里,弯着腰用破旧的手套去扒拉着的样子,实在无法理解。他好言相劝:“只是照片而已啊,又不是没有底片,完全可以再去重新洗出来。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为了找回照片抓到两个抢劫犯已经可以了,伊达班长不会怪你的……”
“你不懂。”
桑月头也没抬,她把手插在针管里面,感受着那些尖锐的物品隔着已经破旧不堪的手套所带来的危险性。
一下、又一下的往最深处翻找。
明明戒指被车碾碎了还能再买,可是伊达航还是毅然决然的折返回来拿他要向娜塔莉求婚的戒指。
明明伊达航去世还很年轻的娜塔莉,没有选择重新找一个爱人而是上吊殉情。
人生这条道路上,有的人有刹车,而有的人只有勇往直前的油门。
她的母亲病逝之后,头七都没过父亲就带着后妈上门让她叫妈妈。
桑月找的不是照片,而是两条生命。
也是两个心心相印,赤诚相爱的心。
萩原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被月色染得瘦弱的身影,天边夜幕凝重的滴墨,星光苟延残喘地挂在云层后面,一点光都看不到。
垃圾山上的臭气漫天,桑月用手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把破了个洞的手套上拧了个结继续找。
“时间已经很晚了,你先回警校,我……”她一回头,看到那个大男孩也找了两个布条缠在自己手上,埋头站在垃圾堆里和她一起翻找。
萩原站起腰来,冲桑月眨了下右眼:“这件事不要告诉阵平喔,被他知道警校最帅的我去翻垃圾一定会笑话我的。”
看着他这吊儿郎当地认真,桑月噗哧一笑。
好吧,今天的你最帅。
那些乱七八糟瓶瓶罐罐的药瓶全部都被扒拉到一边,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危险性的针头、刀片,给寻找的时间加大了难度。
桑月的鼻腔里已经被各种化学试剂气味塞满,连呼吸都十分难受。高高堆积的垃圾里面她几乎什么都见到了,就是没有见到照片。
好不容易找到一摞厚实的纸张,还是杯护医院里的文件袋。
她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搜找地速度慢了下来。
牛皮纸袋上面写着渡边来岁的名字。
她记起来,西川上谒说过渡边来岁就在杯护医院里面接受救治。
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有一搭渡边来岁的体检报告,她眼角余光看到萩原还在扒拉垃圾堆,悄悄拆开资料在上面扫了一眼。
渡边来岁,22岁。大血管严重割伤,失血性休克,3月29日恢复生命特征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找到了!”萩原喜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桑月扔掉手里的牛皮纸袋,回头看着他朝自己晃着手里的一叠照片。
照片里面,娜塔莉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一身白色西装伊达航的手臂,二人笑容幸福且灿烂。
那笑容在桑月的面前无限放大,她伸出手臂高呼。
“萩原万岁——”
她的小脸脏兮兮的,犹如可爱的暹罗猫,月光下只有一双圆又明亮的眼睛弯成天边的月牙儿。
白皙的手臂在月光下如玉瓷般巧夺天工,随着她的跳跃而左右摆动。
萩原看到月下的女孩,脸上脏兮兮的却眉眼意外清澈。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怪物呢?
照片终于找到了。
萩原载着桑月赶着最后一秒关校门的钟声回到了警校,站在警校里的时候桑月长舒了一口气。
“天哪,活过来了。”
幸亏没有被关在外面,不然一定会被小川教官骂死的。
萩原捧着那摞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照片,伸手拂了一把自己的长头,伸手拍了拍桑月的肩膀:“我会把照片交给伊达班长的。”
“谢谢你喔。”桑月抓着他的手,高兴地来回摇。
二人一左一右,朝着男宿和女宿分开。
桑月走宿舍楼看到夏山迎单间的门还虚掩着,后者听到脚步声就走了出来,看见桑月一身脏泥吓了一跳。
“你跟人打架了?”
“差不多吧。”桑月回屋收拾洗漱用品,肩膀上扛着一条毛巾朝着一楼的澡堂走。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自己,脸上还挂着五花八门的药剂,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去。
镜子里的那张脸,是有栖桑月的脸、也是她的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的陌生。
渡边来岁的文件袋里内容她熟记于心。
3月29日,那也就是一周前就已经脱离危险了,为什么渡边来岁到现在还没醒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六千字,二合一加更啦。
成功攻略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