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本书的封面是一个带花纹的高脚杯。
这个高脚杯好像成了剪断景光理智的剪刀,在那一瞬,桑月看到他蔚蓝色的瞳孔里好像被寒风清洌,表情瞬间冻住。
桑月心微微骤紧,看着景光这种应激的反应,忽然有些同理心泛滥。
在警校篇的故事里面。
十五年前的那天晚上。
小景光他看到了父母死亡的过程,却又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而遗忘。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努力的回忆吧。
唯一记住的,就是凶犯手臂上的高脚杯纹身。
所以,是为了找到当年的凶手,所以才想要成为公安吗?可明明刑警才有更多机会参与调查这种案件吧。
景光的情绪恢复,如果桑月没有看到他那骤然变化的情绪,根本不会想象这张笑容可掬的脸上会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他又挂上了温柔的笑意:“那是因为,公安的制服比别的部门更帅气。”
“……”桑月没忍住,喷笑出来。
hiro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太有趣了吧。
不过,如果能找到杀景光父母的人,他会不会改变考公安的想法呢?
凶手是谁来着,警校篇有画过,可她当时没有怎么看。
桑月越想越头痛,急得开始扯头发,早知道那个时候就应该把警校篇都背下来的。她就记得好像跟一个手臂上戴着高脚杯纹身的男人有关……再然后呢……啊啊啊想不起来了。
景光见她忽然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些诧然:“有栖,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觉得活着好难。”
她这幅精疲力尽的样子让景光的同情心应然而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就算拥有超忆症的人可能会因为并发症的缘故寿命短暂,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提前放弃。”
很好,更难受了。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难以解决吗?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他更担心了。
桑月很想说,你放弃考公安我立马活蹦乱跳。
但是又不可能这么直接。
她歪了歪脖子,站起身来叹气:“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啊,对了。我和人约了要出去买东西来着,先走咯。”
“好的。”景光无意间瞥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书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单相思的第365天。
“……”景光,有栖这是为情所困吗?
他翻阅着自己的书籍,在最下面有一本日本东京游令大全,其中刚好翻阅到癸海寺的简介。
——【……作为东京最具代表性的寺庙之地,除却人杰地灵的地理位置和仙境般的环境之外,附近还有艺伎歌舞、杂耍表演、火山石温泉以及首次面世的绝彩伶杯展览会。】
而在最后一页上,每一页都挂着形态各不相同的高脚杯。
虽然和他十五年前在凶犯身上看到的不同,但也让景光面色凝重。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缓缓合上书本,起身离开。
桑月到学校教职工通道门口的时候,西川上谒已经换上便服在门口等很久了。
见到桑月,他嘴角处浅浅一笑:“有栖同学,我以为你不来了。”
桑月抓起头发,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身上也换了件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着性感的半截肩膀:“抱歉,有点事耽误了,让你久等了。”
西川上谒挠挠头:“不会,我也刚来。”
“那走吧,我们快去快回。”
她的笑容有着不输给春日浮云的璀璨,仿佛带了把锁一样,能够牢牢锁住所有男性的目光。
很多人知道有栖桑月这个名字实在那个鸡飞狗跳对开学典礼,而西川上谒更早一点,是在学前训练营里的时候。
他观摩了那场伊藤泽美和有栖桑月的格斗赛。
有栖桑月完败,但是却在那样严重伤势之下竟然独自一人站着走下了场。他看到了一个身心俱疲的人,默默的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踩着满场为伊藤泽美的喝彩声离开搏击馆。
他鬼使神差的跟了出去,看到有栖桑月站在水池旁手心里攥着一捧水,轻轻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好像要把浑身的浊气洗掉似的。
西川上谒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没想到她竟然还能踩着警校线被录入。
“听说你抓到了‘雨夜抢劫犯’。”他鼓起勇气打破宁静,由衷赞叹。“真厉害。”
“也没有啦,并不是我的功劳。”桑月歪头谦虚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是当初教官让我们偷偷去调查的来着。”
“我父亲刚好在杯护中心医院里担任icu的主任医师,所以对渡边来岁的遭遇略有耳闻。”
“这样啊。”桑月心道,还怪巧呢,教官说这件事要保密结果还被别人知道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犯人都找到了。她怀着一颗关心同僚的心情询问。“渡边的情况如何了?听说现在还未苏醒,伤势重不重?”
“啊,伤口扎到了大血管,造成的失血性休克复苏很难。”
“这样。”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沉了,夜幕上挂着细碎的星辰,在不久前这样的一个夜幕下,原本的有栖桑月失去了她的父亲。
警校外面没有什么商场,要往北再走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