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奇踌躇一时道:“君命难违,可国主此令显然是乱命!惜泪,现在爹方寸已乱,你容爹再想想吧。”
惜泪拉了崇奇衣襟道:“爹!这还用想么我等必要放了云大哥走啊!爹,儿子有个办法……”
惜泪附耳说了一时,崇奇道:“泪儿,此法太过冒险。若你取胜也就罢了,若败了,非但云迥,连你自己也难保!”
惜泪面如静月,声如幽泉,柔声截了他父之言:“爹,你信儿子。伍信前日已被我伤,我今再去刺他,他必退。你放心,我不杀他,留他命回去。这样也不会惹事端。”
崇奇膝下本无亲子,早把惜泪视若己出,与寒玉丝毫无差,眼下抚了儿子的肩道:“儿子,爹上回打你是为你好。别瞧你在试场上打得挺好,实战跟那不是一回事。上次乱军中,你伤那伍信,爹看是凭侥幸。况这次,那云迥不幸与军中众人一样,染了那要命的寒疾,别说如今不能帮你,就是日后保命与否,尚未可知。你一个人去……太……”
“爹说云大哥染了寒疾那为何昨日他还与我一同临阵,而且白天在帅帐议事之时,我也没瞧出来……”
“唉!他甫一为将,身子便如此,心里必定苦闷。若如今知道国主秘旨要杀他,定是雪上加霜!你且好生与他说,只说行刺伍信的事,莫提其它。你想的事,为父信你。但儿子,若此事败了,为父远水却难救你那近火!”
惜泪道:“父亲放心,儿子知道!”
崇惜泪离了崇奇的营帐,见白月当空,旷野幽寂,心里好不悲凉!迈步去云迥帐中相探,果见他气色如雪,只穿了软甲在身,眉梢眼底,一瞬柔弱之色,与往日大不相同。
陆云迥瞧见惜泪趁夜而来,自倒了一杯水,却由他的杯子空着,只道:“酒水均有,便在那里,自己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