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年之中,宋玉致在明里暗里收买了几个康王府里的下人,隔三差五的往外送消息。
宋玉致也并不再像一年前那样,对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如今朝廷中的利害关系也多少都有些了解,她也知晓在这一年之中,太子楼炎冥的势力越来越大,在朝廷之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甚至于已经远远的高于北堂傲的呼声。
顾本琰与楼炎冥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也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宋玉致虽然心中十分为北堂傲担忧,但奈何她势单力薄,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什么捷径。
“姨丈那里我也说不上什么话,朝廷之中的人我也是一概不知。”宋玉致每每想到这里,心中也是无比的惆怅,她目光直直的看向梳妆镜中的自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模样,侧过头去向春意问道:“那个萧常言最近这几日可曾来过将军府?”
萧常言在一年之前,也不过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太史令而已,除了徒有虚名之外一点实权也没有。不知道怎么在这一年之中,萧常言仿佛如有神助一般,从五品的太史令一跃成为了从三品的少府监。如今萧常言已经可以与顾本琰等大臣们,一同进皇宫到太极殿中上朝了。
而这萧常言对于朝中其他的大臣们示好,从来也是一概的不接受,也从来不参与到那些结党营私之事,反而倒是对顾本琰一向尊敬有加,也总是时不时的到将军府中来与顾本琰谈话。
“近几日萧大人倒是未曾来过,小姐为何会突然问起他呢?”春意不解地向宋玉致问道。
宋玉致笑了笑,面容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从今日开始,你要替我格外的注意这位萧大人,说不定他会是我实现目标的敲门砖!”
春意听到宋玉致如此说,也只能诺诺的答应道:“奴婢知晓了!”
烈日似火,空中没有一丝云、也没有一点风。将军府中的一切树木都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站在那里,而吹拂过来的风也好似热浪扑来。
春意行色匆匆朝着宋玉致的雅芙阁走去,或许是因为头顶上的那一轮烈日、她的额头已经有了些汗水。
春意掀起梅花绉纱落地的门帘,缓缓走了进来,她瞧见宋玉致正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描着眉。
宋玉致听见春意进来的脚步声,她放下手中的青黛,开口问道:“这月的分例可拿回来了?”
春意低着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荷包,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梳妆台上,“账房早已经将将军府众人的分例包好了,这便是小姐的。”
宋玉致伸出手拿起荷包,略微的掂了掂分量后,她有些不满的向春意问道:“怎么这样少?”
“往日里账房都是由宋副管家打点着,所以对雅芙阁一向颇多的照顾,可是自打上个月老爷将月华提拔为府中的管事之后,账房的账目便再动不得手脚了。”春意低着头向宋玉致解释道。
宋玉致将手中的荷包随手掷扔在梳妆台上,不悦的说道:“顾连成在的时候就处处坏我的好事,如今她不在了,她身边的侍女竟然也能爬了我的头上了!那宋连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两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吗?”
宋玉致原本以为顾连成病逝之后,在将军府之中便再无人压在她的头上,她也可以自然而然的顶替顾连成在将军府的位置,所以她往顾夫人处跑的也越发的勤了些。
可顾本琰从始至终却没有半点提拔她的意思,反而在顾连成下葬不久之后,将素喜和月华双双提拔成将军府中的管事,明摆着是想要押宋连生一头,而盛春典当铺也开始由素喜全权打理。宋玉致万万没想到顾连成的这两个侍女,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爬到自己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