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掉进了荷花池里啦!”
顾连成高声近乎,瞧见了远处有火光闪耀,她转身便跑。
回到了房中,她刚刚脱下了身上的狐皮大氅,素喜便推门而入,“小姐,不好了,表小姐刚刚也掉进了荷花池里了。”
顾连成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秀床前,俯身坐了下来,对素喜吩咐道:“告诉夫人了吗?”
素喜颔了颔首,“已经有人去通知了。”
“嗯。”顾连成点了点头,撩起了莹白的纤手,递到了素喜的面前。
素喜扶着顾连成站了起来,“小姐,咱们要不要去瞧瞧表小姐?”
“瞧她做什么,我又不是郎中,只不过是掉进了冰窟窿而已,又冻不死人。”顾连成嗓音淡漠凉薄,端起了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热茶。
素喜眨了眨一双杏子眼,在小姐的身上大量了一番,小姐这是怎么了?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一直都最疼表小姐的,怎么现在听见了表小姐掉进冰窟窿里却是这种反应呢?
顾连成瞥了一眼素喜,淡淡地说:“别愣着了,你去一趟外府的帐房,就说,我母亲要看账簿。”
素喜不解,阖了阖双眸,“小姐,这个时辰,您要……”
“让你去你就去。”顾连成挥了挥手,吩咐素喜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宋玉致掉进了冰窟窿里,一定会大病一场,顾连成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爪牙一一除掉。
在顾连成错愕的目光下,楼炎冥一个闪身,须臾之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之中。独留下了顾连成一人,瞪大了一双澄湛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楼炎冥消失的方向。
顾连成将双手紧攥成拳,指甲潜入了掌心之中,她口中银牙紧咬,怒喝道:“混蛋,别让我遇见你!”
顾连成折返回到了房内,换上了一套水蓝色的锦袍,外披着白狐皮的大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不慎堕水后,母亲因顾及着她的身子,让宋家的远亲,宋连生接手了顾家的典当铺。
也真是因为如此,宋玉致才会暗中转移了顾家的财产,以至于,在父亲被打入了天牢时,顾连成没有一两银子疏通,父亲即便在牢狱之中都没能够吃上一顿饱饭。
顾连成攥了攥拳头,双眸微眯,她要扭转乾坤,绝不允许,在被他人霸占自个儿家的财产。
是夜,寒风阵阵付过,卷起了顾连成一头犹如墨染一般的青丝,在半空之中凌乱的舞动,她绕过了抄手回廊,迎着冷风,直奔外府的帐房。
顾连成记得,府中的帐物,一直都是由帐房管的,可在顾家出事之后,她想要查看账簿时,却发现所有的账簿都被一把火给烧了。
顶着寒风,走出了月亮门,老远就瞧见了萤火一般的光亮,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发出了“吱吱”声响。
“小姐,这个月从典当铺中挪了三百两银子,按照您的吩咐,都已经存进了钱庄,这是银票,您点点。”宋连生一脸谄媚地看着宋玉致,嘿嘿一笑,说道:“不知道小姐诶……”
他捻了捻手指,一脸贪得无厌的样子。
宋玉致勾唇浅笑,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淡淡的说:“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她从银票中抽出了一张五十两的来,随手递给了宋连生,“这是五十两银子,本小姐赏给你的,如果干的好,下个月绝对不止这个数。”
宋连生接过了银票,嘿嘿一笑,连连点头,“多谢小姐。”
两人的谈话,一个字不露的传入了顾连成的耳廓之中,她双眸微眯,眼底涌上了一片冰封云涌。
果不其然,从一开始,宋玉致就在盘算顾家了,她倒是聪明的紧,宋连生挪了典当铺三百两银子,她却给他五十两,一旦事情东窗事发,她就能够将宋连生推出来,而保全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