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连连摆手:“别,丫头,我们就是路见不平,对谁也一样,你给我们东西就是看不起我们了。”
阿蝶咬着嘴唇,一脸着急为难的神情,她表达能力很差,不知道该怎么说。
“更何况,这是你阿妈留给你的,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呢?”我笑眯眯的看着她。
阿蝶憋了半天,挤出一句话:“知恩要图报,我们苗家的规矩”
娟子见我俩僵持着,一把接过了匕首,拿在手里笑萌萌的看,调皮的说:“哇塞!这匕首真漂亮,上面儿还纹着蝴蝶诶!”
“娟子!还给人家,”我微微一皱眉,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嘛,我喜欢,阿蝶姐姐,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他是我哥,”娟子激动的看着阿蝶,似乎对这把匕首喜欢的不得了。
阿蝶笑着点点头:“好!以后,它就是你的。”
我被娟子气的直嘬牙花子,娟子以前也不是这样啊,为啥现在变得这么没出息
等到了早晨,ct室的医生上班了,我们带着阿蝶去拍颅片,阿蝶进去后,我小声抱怨娟子:“你咋这么不懂事,要她东西干啥?到时候恩情两清了,人家说不定就不会那么卖力帮我们了。”
娟子直摇头:“诚哥你不懂,这把匕首不简单。”
“不简单?何以见得?”我吃惊的看着她。
娟子拿起匕首比划着说:“你看这匕首上的纹路,分明就是一只蛾子,邪门儿的很,我感觉,阿蝶的寨子,跟蛾子似乎颇有渊源,这匕首也大有来路。”
“你的意思是?”
娟子顿了顿继续说:“她说的东南西北,其实就是蛾子的蛹,她衣服上也纹着蝴蝶蛾子之类的图案,还有这匕首上的纹路,如果说那个大巫医是痋族的话,很可能跟你不是同一个痋族。”
娟子的话把我说懵了,不是同一痋族?痋族还分不同种类吗?我感觉不可思议!
场面有些震撼,我微微的往后退了下,咽了口吐沫
“小阿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妹妹,”小伙子一脸真诚的看着我说道。
“你们快起来,不要跪着,到底怎么回事?”我愕然的看着它们。
群鬼纷纷站起身,一个个低下头,生无可恋的样子。
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我们在那家饭店吃饭,中了蛤蟆蛊,回家后不到一星期就死了,然后,魂儿就飘回到了汉中”
中年汉子给我讲着,听得我一头冷汗,原来,那所谓的蟾酥,就是下蛊的蛊引!只要往人身上一弹,三日之内,头疼发烧,像是病毒性感冒,然后身体迅速恶化,短则一星期,长则十天,这人非死不可!
它们被囚禁在蛤蟆蛊的桌案下,每到子时,就开始出去偷钱,丑时结束后,全部都要回来。
我心里开始发毛,我和娟子都吃了那家的东西,不知道那家逼人往饭菜里放了蛤蟆蛊没?
“大叔,我们都吃了那家的东西,会不会已经中招儿了?”我紧张的问道。
“中年汉子”摇摇头:“那没事的,饭菜里没法下蛤蟆蛊的,那东西见热就化了,你别吃人家剩饭就行。”
那小伙子一脸恳求的看着我说道:“小阿哥,我们不能长时间停留,要赶紧上黄泉路了,麻烦你告诉我妹妹,我已经解脱了,让她快回家,不要再为我担心了,我们赶过来,是为了向你道声谢,大恩大德,我们来世再报。”
说罢,但见群鬼扭曲攒动成一股阴风,纷纷遁入地下,犹如漩涡一般,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问那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嘎!”
他的声音拉长,我听不真切,不到一两秒的功夫,眼前一片皆空,鬼们都走了
我茫然的站在楼道口,心里说不出来啥滋味儿,人活着真不容易,行走江湖,冷不丁就会中了暗算。这蛤蟆蛊杀人于无形,查都没法查。
回到急诊室,姑娘已经醒了,但头上的伤太重,还是一阵一阵的迷糊。
现在是凌晨三点多,我和娟子给她办理住院,女孩儿却死活不肯,她说自己没钱,住不起。
她的口音很重,一听就是西南官话,一番打听下,我们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姓罗,单名一个蝶字,家住贵州,还是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