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胖子扭回头时,赫然发现,在虫洞的最深处,那个炭化的胖虫子正上方,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一看就是投影,不知道光源在哪儿?跟外面苍穹间那成像的蟑螂屏幕完全不同!
女人的脸正常比例,容貌俏美,却用一种狠毒的眼神看着我们,嘴唇似乎还蠕动着。
“大哥!那是被祭祀的鬼魂?”我吃惊的说道。
“张叔,那些小姐姐,都在这大树里”娟子吓的都带哭腔了。
胖子神情冷峻,微微摇摇头:“不是地魂之阴,不要紧张。”
女人脸的小嘴叨咕叨咕的,像是在诅咒着什么,我内心的阴暗面无限扩大。
这地下苍穹中,到处都充满了不可理解的邪性,参天大树已成煤,然而,它的诅咒似乎依然存在,不然,不会重现祭祀的场景,这诡异的女人脸,仿佛像是死神的召唤。
古人有腐草为萤的说法,说是死去的鬼魂化作一片片萤火虫,魅惑来往的行人,难不成说,这些冤死的姑娘,灵魂都变成了蟑螂我擦!可不可以美好一些,变成蝴蝶也行啊!
胖子沉吟道:“你瞅那娘们儿小眼睛,明显是已经发现我们了,这里不再是安全的地方,我们要离这大树远一点”
“那大哥,我们趁着蟑螂们现在都消停了,赶紧往上爬吧,原路返回,”我紧张的小声道。
胖子摇摇头:“nononon,你太天真了,我们是从地壳断层上掉下来的,树顶和塌陷的地层并不是衔接的关系,你爬到树顶很容易,再往上怎么办?我们又不会飞”
他顿了顿继续说:“再者讲,从这地下苍穹的煤层墙面上,你也无法往上爬,你瞅瞅,这煤层上有多少蟑螂,莹莹点点的,蟑螂粑粑有毒没毒姑且不说,你攀爬上去,然后再凿个洞往外钻,只怕是比愚公移山还难。”
“那你说怎么办?”我发愁的问道,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全是否定,难不成我们真要死这儿不成。
他沉思了一会说:“咱们下去,跟着那群蟑螂走!”
一听胖子这话,我和娟子都张大嘴,这不扯犊子吗?跟着蟑螂走干啥?吃屎去?
“大哥,为啥要跟着蟑螂呢?”我吃惊的问道。
胖子说:“你没发现这里虽然深处地下,但氧气依然很足吗?完全不像是那种尘封千百年的密闭空间。”
“我进过的大墓多了去了,但凡打开一个,都要放气儿走好几天,不然人一进去,马上就会缺氧而死,但这里,我们都待了多长时间了,你感觉到头晕憋气了?而且还有那么大的虫子,我跟你讲,虫子是靠气孔呼吸的,不像人有肺,它们对氧气的摄取效率很低,如果这里没有充足的氧气的话,不可能长成跟公交车一般大的西瓜虫,”胖子认真的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和外界是相通的?”我有点儿难以置信。
胖子点点头:“自然是相通的,但凡构成生态系统,没有氧气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呼呼的穿堂风儿,没有罅隙与外界相通,你觉得可能吗?所以我说,我们要跟着蟑螂走,它们很可能是往外面跑了,估计也感知到这里地脉不稳,不是长久栖息的场所,你要知道,昆虫动物对于灾难的感知,那是比人要强很多的。”
胖子的理论说的一套一套,我听起来更像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找不到任何依据反驳他,反正我们这个团队他是头儿,他说啥就是啥了。
我让胖子趴在我后背上,他背着娟子,我们就像是一台人肉坦克,钻出了树洞,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下爬,这次没啥东西追赶我们了,“周天”莹莹点点,“繁星”笼罩,我们犹如在天宫的夜晚行窃的小贼,实则远没有那么浪漫,到处充满了杀机。
蟑螂们一批一批的往下飞,汇聚到苍穹底部,因为有了光线,我看得更清楚了,可视度完全覆盖了整个“大窝头”的内部。
这个“大窝头”的顶部和腰部,都相对完整,虽说凹凸嶙峋,但也是密闭的,上面爬满了闪烁的蟑螂,但是在底部,却出现了无数道裂缝,犹如山脉的缺口一般,分流的蟑螂们,就是在往那些缺口里飞。
我加快速度往下爬,心却一直悬在嗓子眼,没了那小树洞做避风港,谁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再汇聚成云,来一次第二波冲锋,抬头仰望,树冠上的蟑螂,依旧多如恒河之沙,我速度要再快点,可不能给这些脏东西当了点心。
蹭蹭蹭的往下降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脚丫子突然踩到了一些疣状物,正是之前在“屏幕”里看到的那些树瘤子,心里又伤感又恶心,此时坡度渐渐的变缓,我知道,快要到树脚下了!
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我们离地面也就十来米了,这下面堆满了无数隆起的瘤状物,简直就像如来佛祖的头顶,凹凸嶙峋,高低起伏,又宛如古时候拿敌人首级堆砌垒成的京观,让人感觉密集恐惧的恶心,丝毫不亚于那些诡异的蟑螂!
我倒抽一口凉气,在“屏幕”中所见,那大树的根部,并没有那么多的殉葬者啊,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我们看到的是文明的早期,到了后期,天灾不断,加大了祭祀人殉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