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鼻息,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干完活了是啊,我也知道胖子刚才发大招儿了,就是一串儿鞭炮!
“诚哥,你还是背着我,我们过去,”秀秀努努嘴说道,这丫头似乎很喜欢让我背着她。
挪开身上的杂物,我站起身来,秀秀笑嘻嘻的飞过来搂住我的脖子,一阵彻骨的寒冷袭来,我不由一阵哆嗦,背着秀秀走出了庙宇。
在我迈出庙门的一刹那,突然隐约的听见,身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直接吓的我差点儿没跪下!
刚才庙外所见虽然诡异,但我最害怕的,是身后那三尊庙娘娘,甚至我可以想象的到,她们现在脸上的石皮正在一点点的碎裂,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
“诚哥,你别怕,走”
她这“走”音儿拉的特别长,将鬼里鬼气发挥到了极致,我颤抖闭住眼,使劲咽了口吐沫,大步向前的半跑了出去!
并没有什么东西追出来,我眼睛死死盯着胖子悬飞的红灯笼,像是追逐生命的曙光一样,我知道,只要到了胖子跟前儿,一切都安全了。
令人惊愕的是,之前,我只有借着胖子红灯笼边沿光晕的透视作用,才能看清周遭一个接一个的土包儿,而现在,我完全凭借肉眼就能看清一切,荆棘丛生的土包间高低起伏,还有一些浅沟儿,一些说不出来的秽物藏纳其中,乱七八糟的,像是死人的衣服
绕着一座座土包,跑了一圈又一圈,我又不敢踩上去,不一会儿,我终于看见胖子了,他就正蹲在红灯笼下面,像是在研究什么,地上毛茸茸的一坨白乎乎的事物,我知道,那肯定就是刚才唱戏的白娘子!
凑到跟前一看,我倒抽一口凉气,但见一个很怪的动物直挺挺的躺着,像是狐狸,却比狐狸小很多,四个小腿儿弯弯倒勾着,眼珠圆瞪,明显已经死了,它身上裹着一坨肮脏污秽的白布,一股股强烈的腥臭飘涌上来。
它脑袋上也长着类似于人的头发,乌黑油腻,打绺在一起,上面插着的花翎,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细如筷子,却很长,很有韧性的样子。
“大哥”我小声叫了下胖子。
胖子没理我,用我之前防身的匕首,摆弄着眼前的小动物,少时,侧身掏出一根儿烟,点着后狠抽了起来。
他用刀尖儿轻轻拨弄着那家伙的额头,一挑,一个碗状的东西被揭了下来,连着后面的头发。
当我看清那是啥时,惊得身子猛一哆嗦!
我吓的一激灵,这他妈是啥?胖子肯定不会踩在上面儿。
“咔嚓”“咔嚓”,轻微的踩压声不断,伴随着跌落的土灰扬撒在神像的脑袋上,确实有东西在上面走,会是什么呢?秀秀肯定已经看见了,只是她现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这个时候,庙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十分的嘈杂凌乱,还有类似于狗的呼哧呼哧喘气的动静儿。
我一身鸡皮疙瘩,哆哆嗦嗦不敢乱动,发现侧面儿腐朽霉烂的砖墙间,有一道浅浅的缝隙,可以瞅见外面儿的情况,但见无数黑影儿穿梭闪动,看不清,似乎有一大堆东西要进庙里。
我吓的魂不附体,就在扭头儿的一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屋顶上“扑通”一下跳下来,白影儿一闪就钻出了庙!
一连串儿的紧张刺激,揪的我心口儿都疼,这肯定是屋顶上走动的玩意儿,白乎乎的那是啥?余光扫见,那东西个头不高,猫着腰,在它窜出庙门的一刹那,我瞅见了两根儿黑乎乎的像是蛐蛐尾巴一样的绺子。
我屏住呼吸,整个人都要石化了,胖子让我不要说话,不敢乱看,连探知的权力都剥夺了,可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更是要把人折磨疯!
那东西窜出去后,外面儿的喧嚣声更热闹了,我还听见了老虎的叫声,似乎在这不大的破庙儿外面儿,有一群妖魔鬼怪在聚会!
“呀伊伊,呀,伊伊,呛,忒忒,呛”
外面儿传来了女子清唱的哼唧声儿,像是京剧里青衣花旦上场前渲染气氛的开场白。
我心更悚了,这他妈的,怎么庙前还唱起戏来了,虽然听起来是那个意思,但和正常人声儿绝对不同!又不像是鬼的声音。
鬼的声音带着纹儿纹儿的颤音,让人毛骨悚然,但这个,说不来啥感觉,就像一个小毛刷子,在挠你的心缝儿,你越不想听,还越勾引着你的注意力,越排斥,越反弹。
咿咿呀呀的声音一响,四下里全都安静了,像是都在聚精会神的听,那声音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如泣如诉,确实有唱戏的韵味儿,但念的字含糊不清,绝对不是人在唱。
而且,听着听着,我仿佛被代入了进去,跟着想掉眼泪,情绪莫名的哀伤了起来,想起了以前好多的往事,虽然听不懂戏文,但我知道,那是在倾诉爱情的不幸
渐渐的,我扭过了头,从砖石缝隙间向庙外看去,一下子整个人惊呆了!
但见我们刚刚进来的庙门口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起了个简易的戏台子,月光变得出奇的亮,朦胧银灰下,一群小孩子围着戏台,在看一个白衣女人唱戏。
我去!这这些小孩子都是土包儿里的鬼吗?我心里泛起了嘀咕,眼珠微转,我瞅见不远处的村落还是之前那样诡异阴森,黑乎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