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莉和春萍挑水回来,见赵丰年坐在竹林里纳凉不由暗暗一笑。
刘海莉告诉春萍赵丰年在杨桃村可牛了,他生的娃将来肯定有出息。
春萍叫了声姐,心跳得厉害。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刘海莉见春萍那样子,心里好担心。
“是有些喜欢哩,只不过想想罢了,我哪有这个好命!”春萍说。
“是啊,做女人就得认命,他已经订了个好姑娘,过些日子结婚。”刘海莉说的是自己,她要春萍彻底死心,她只能把赵顶天给她一天,能不能怀上孩子,就看天命了。
春萍笑了笑,把一桶水全倒进赵丰年清理出来的那条麦沟里,弄得水花四溅。
“你慢点儿,别浪费了。”刘海莉说。
“姐,我再去挑嘛。”春萍说。
“你这小身子板还真来劲了。”刘海莉笑着骂道。
赵丰年见刘海莉和春萍回来,跳下竹林,不好意思地摸着脸。
刘海莉和春萍都很心疼。
刘海莉拿出手帕给他擦汗,春萍舀了一瓢水给他洗脸,弄得赵丰年很尴尬,说自己也是种地出来的。
“你不是种地的料,怕肮脏,你看你看,全红了。”刘海莉爱怜地望着赵丰年。
赵丰年问刘海莉美人坪有没有姓凤的人。
刘海莉说美人坪都姓凤,只有她家姓陈,从外面迁过来的。
赵丰年大喜,问她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凤雏的人。
刘海莉想了好一阵子,又用眼神征询了春萍一番,说没有。
赵丰年很失望,皱起眉头。
刘海莉问赵丰年找凤雏有什么事。
赵丰年撒了个谎,说凤雏跟他爷爷那一代是老亲,到了美人坪,他想去认认。
“这有何难?美人坪只有二三十户人家,我帮你问问。”
春萍说,“我家也姓凤,说不定是亲戚呢。”
“你姓凤,他姓赵,不会是一家人。”刘海莉说。
要是春萍跟赵丰年盘上亲戚,她可有点担心,要她把赵顶天让给嫂子,她万万舍不得了,就算拿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愿意…
不一会儿,刘海莉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招呼赵丰年和春萍起来。
赵丰年难为情极了,躲在里边不肯动。
春萍跟刘海莉嘀咕了几句,擦了身子出去做早饭。
刘海莉把赵丰年揪出来,说:“别装委屈了,美着你。我嫂子那么漂亮,你在杨桃村可找不到这样的女人。”
吃早饭时,婆婆对突然冒出个陌生男人很警惕,不时打量着赵丰年。
看得赵丰年心里发毛,以为自己跟春萍的事被发觉了。
春萍也害怕,羞红了脸,只顾低头吃饭。
大娘看了赵丰年,一双眼在刘海莉和春萍脸上扫来扫去,她想知道为什么。
春萍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倒是刘海莉乖巧,她凑到娘的耳朵边轻声说了两句。
婆婆脸上的担忧一扫而光,堆着笑容叫赵丰年吃菜。
桌上也没多少菜,一碗白菜,一盆没有油星的笋干,还有一小碟子炖熟的腊肉,吃得米饭刚从赵丰年带来的小口袋里下的。
赵丰年走了一夜的路,又跟春萍缠绵一个早晨,肚子里装得下一头牛,可他不敢多吃。
刘海莉见他省着饭食,暗暗使眼色叫他吃饱。
赵丰年吃了一碗就歇了筷。
大娘说他胃口小是个顾家的人。
刘海莉没敢说赵丰年是医生,怕娘起疑心。
“你没吃饱吧?”赵丰年过去放碗筷的时候,春萍轻声问。
“我饱了,你倒是要多吃些,刚做了事,有得下地去。”赵丰年说。
春萍红了脸,更显得娇羞可爱。
吃过早饭,刘海莉和春萍下地干活去。
本来刘海莉想把赵丰年留在家里的,可怕他说漏嘴,拿了一把锄头给他,叫他也一起下地。
美人坪没有田,只有旱地和山林。
旱地都在坪子上,每户人家有好几亩,被稀稀落落的房子包围着。
旱地里种满了玉米、番薯和穗莲。
这里地势高,庄稼的节令比杨桃村稍微迟一些。
杨桃村的穗莲已经收了,这里的穗莲正在灌浆,大旱的天,让原本可以长得沉甸甸的麦穗都显得有气无力。
刘海莉叫赵丰年麦沟里的树叶和枯草清理干净,她和春萍去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