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赶考要紧,回去吧。”赵丰年只得好言相劝。
“我不赶考了。”欢欢说,她把书包砸到赵丰年身上。
“欢欢,我跟你娘说去。不许你这样。”赵丰年把书包放在地上,走过去盯着欢欢。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欢欢嘶叫着,狠狠擂着赵丰年。
“大人的事你不懂,我…我也是没有办法。”赵丰年鼻子一酸,眼睛润湿了。
“你答应过我的,要等我长大…”欢欢哭得说不出话来。
赵丰年搂住欢欢,想好好安慰她,却又说不出话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你等我好吗?”欢欢仰着脸问。
赵丰年无奈地摇摇头,海莉这条贼船上去容易,下来难啊。
欢欢往后退了两步,脸涨得通红,她愣愣地盯着赵丰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欢欢,不要这样。”赵丰年很担心。
“不用你管,什么都不用你管!”欢欢歇斯底里地叫着,撒腿朝桃林外跑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赵丰年从桃林出来,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去素兰家看看。
素兰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赵丰年进来有些意外,放了手里的大麦迎出去。
赵丰年问欢欢回来没有,素兰说没有。
赵丰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说起。
素兰见赵丰年神色异样,问欢欢怎么啦,赵丰年说欢欢不想去赶考了。
“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她跟我说能考上的。”素兰很诧异。
“她知道我跟海莉要结婚,心里难过。”赵丰年说。
“这个小丫头,人小心眼多,没事的,回来我好好跟她说。”
素兰说着,心里也酸酸的,赵丰年要结婚了,欢欢的梦没了,她的梦也没了。
“你怎么啦?担心欢欢吗?我们一起去找找。”赵丰年见素兰快要哭出来了。
“走,找找去。”素兰关了门,跟着赵丰年往外走。
两个人顺着小溪找下去,没有找到欢欢。
素兰说去村头看看,也许她凑热闹去了…
村头很热闹,刚才还在天梯和乡政府之间爬动的蚂蚁的队伍此刻都集中到了村口,每张脸都是汗渍混合着水泥粉末,像是刚从砖窑里出来一样。
素兰叫着欢欢欢欢,没有人理睬她。
赵丰年爬到乱石堆上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欢欢的身影。
“这孩子,去哪儿了呢?”素兰有些着急起来。
“我知道她在哪里。”赵丰年从乱石堆上跳下来说。
“在哪里?”素兰问。
“在…在望夫岸。”赵丰年说。
素兰一听脸煞白了。
望夫岸和浸水洞一样也是个凶险的地方。
望夫岸原来不叫望夫岸,相传民国日年一个土匪要抢杨桃村最漂亮的姑娘做压寨夫人。
姑娘和村里的一个青年已经相好,誓死不从,跳下悬崖,肚子被一片狼牙似的石头勾住,肠子拉得到处都是,后来这个地方就叫望夫岸。
“她为什么要去望夫岸?”素兰问。
“她带我去那里玩过,还跟我说,要是我娶了别的女人,她就从望夫岸跳下去。我当时以为她只是说说的。”赵丰年说。
素兰的心一沉,脑袋嗡的一声响,眼前的天似乎暗了许多。
赵丰年扶住素兰,两个人一起朝望夫岸走去。素兰越走越害怕,她懂得女儿的心思,说得出做得到。
望夫岸在东坡山腰的一处断裂带上,要穿过一片松树林,然后爬过一条窄窄的羊肠路才能到上面。
素兰穿过松树林后,手脚都吓软了,怎么也走不动。
赵丰年劝她在下面等,他去把欢欢劝回来。
素兰不肯,说自己爬也要爬上望夫岸。赵丰年怕等久了欢欢出危险,抓起素兰的手背上她朝望夫岸走去。
羊肠路上都是风化的小石头,人一走嘟噜噜乱滚,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素兰看得心惊肉跳非要下来不可。
赵丰年紧紧抱住她的臀蛋,叫她不要乱动。山上风大,两个人被吹得摇摇晃晃。
走到一半,果然看到望夫岸上有个熟悉的人影。
素兰还没喊出来,就晕倒在赵丰年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