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丰年一脸惊愕。
“杨桃村只有一条溪流,如果西场修的水渠拦了大水潭里的水源,东坡那边就没法浇灌了。东坡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把水渠扒掉,西场的人当然不会同意,你想结果会是什么!”刘海莉说。
“你太自私了。”
赵丰年笑着说,“要是你的田地在西场,你也会支持修水渠的。”
“你不懂杨桃村,以前为争水出过几次人命。”刘海莉无奈地说。
从刘海莉家回来,赵丰年还是不相信修水渠能弄出人命来。
不过现在修水渠的意义,跟前些天完全不一样了,他提不起劲儿来。
想到修水渠,他就会想到陈秀莲,想到陈秀莲就会浮现出那尴尬的一幕。
赵丰年心里清楚一个被生活压垮的女人,如果得到男人出手相助,两人之间很容易产生情愫…
姚二昌媳妇回到家,看到姚二昌躺在椅子上摇来摇去,一脸沮丧。
她就知道姚二昌没有把事情办好。
“谁都想吃饭,可谁都不想出头,活该他们饿死。”姚二昌骂了一句,只做了烟来抽。
“杨生猛不是在修了吗?”他媳妇问。
“那个烂胖杉,看着人高马大,胆子比苋菜籽还小,今个早上我哥过去看了他几眼,他不敢修了。”姚二昌说。
姚二昌媳妇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合适的人来。
姚二昌说这个水渠不修了,让西场的人叫皇天去。
“你不能这样撩手不管,修水渠的事要是做不好,你这个村长等于拱手让掉。”姚二昌媳妇说。
她明白这是公公在考验姚二昌,看他有没有能力从困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修也修不成,放又放不得,你让我怎么办?”姚二昌无奈地说。
“你去找小浩看看,他连你哥都敢打,也许能带个头。”
叫姚二昌去求小浩,姚二昌真拉不下脸面。
他媳妇好说歹说,他才勉强同意,毕竟村长这个位置太诱人了…
赵丰年看着海莉慢慢远去,觉得自己好冤屈。
刘海莉在对面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唤了一声,她家的后门正对着桃林。
桃林和刘海莉家隔着一条小水沟,赵丰年顺着台阶下去,跳过几块垫在水沟中央的大石头,再爬上一堵矮墙就到了她家后门…
刘海莉家后门种满了小金竹,把她家的房子掩得严严实实。
她家的前门是毛竹林,碧绿的竹叶堆积在她家房子顶上,小木屋就像藏在碧玉中的一个小黑点,
不仔细看,真不知道这片竹林里还有一户人家。
“你快进来,我有话跟你说。”刘海莉拽住赵丰年的手进了屋。
屋里光线有点暗,刚从太阳底下进来的赵丰年很不适应。
刘海莉说婆婆被大女儿接去住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叫他不要拘束。
赵丰年笑了,刘海莉脸一红,说:“我没那个意思。”
“你没什么意思呀?”赵丰年问。
刘海莉知道他明知故问,把他推倒在稻草堆里,小拳头轻轻擂他。
赵丰年搂住她的腰把她压到下面,去吃她的胸。
“脏死了,快扶我起来。”刘海莉说。
赵丰年拉起刘海莉,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情景。
屋子并不大,四周垒着乱石,也不平整,风可以随时灌进来。
几扇窗户没有玻璃,只糊了些发黄的报纸,门也不像门,几块破木板钉在门框上不牢实,风一吹喀拉喀拉响。
房子只有一层,靠墙有两张床,中间有一张吃饭的旧桌子,几块厚木板放在石头上算是长凳。
“我不该叫你过来的,这家也不是家的样子。”刘海莉说着鼻子一酸,眼泪落下来了。
赵丰年给了擦了眼泪,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们去楼上坐,下面脏。”刘海莉说。
家里养了鸭和鸡,地上满是鸭粪鸡屎,踩上一脚跟着丑。
“楼上?”赵丰年一愣,他看不出这个房子还有楼上。
“来,在那边。”刘海莉拉着赵丰年的手,走到靠墙的两张大床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