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一世,初相识大人便说与我有缘,愿意考虑成家,后来说是为了甩开后头跟着的贵门闺秀。”
“……”
“再——”
“行了别说了。”他头疼地捂住她的嘴,“不知者无罪。”
她被他捂了半张脸,一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这回不骗你,所以,你也别想着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他恼道,“都等了一千年了,没找我拿回去那么多的亏欠,若就这么死了,你亏不亏?”
楼掌柜向来最会做生意,不会做亏本买卖,这笔账她算得清,当即就笑弯了眼。
宋立言松了口气,侧身躺去她旁边,斜眼一扫,就见她坐起身,捏住他的衣角,朝外头一拧。
滴滴答——
雨水被挤落下来,衣料依旧沉重,湿成了一片深黑色,她白皙的手指压在上头,指甲上还有凤仙草汁染的颜色。
他安静地看着,眼神微动。
“脱下来烤烤吧?”她道,“这么一直穿着,难免着凉。”
他闷哼了一声,没动,眼皮半阖下来,像是有些困倦了。楼似玉皱眉,爬起来解开他的腰带,替他将外袍给扯下来。
指节比方才更加用力,白色一点点将血色挤压开,指腹划过濡湿的棉袍,然后捏住衣襟,寻了树枝来架去火边。
她好像很瘦,不管是手指还是腰,都没什么肉,明明是狐狸的时候抱起来软乎乎的,人形的身段却是格外窈窕,褪了外袍,腰肢更是不盈一握。
宋立言突然很好奇:“你当年既然那么心悦于我,为何不试试美人计?”
楼似玉背影一顿,慢慢转过身来,眼神不善:“大人又忘记了,奴家使过的。”
结局是被他点回狐狸的模样,三天没给吃鸡汤。
“……”宋立言心虚地别开脸,“那他太过分了。”
做错了事,才要说“他”来撇清关系。这个事情,他竟然觉得自己错了?
楼似玉接住了自己即将落下地的下巴,眼眸一亮,嗷呜一声就朝他扑了过去。
“你胆子大了?”他扯下黄符顺手就要扔,她“哎”了一声就拉住他的手腕,宋立言眯眼,伸另一只手去接,她也立马将他另一只手捏住,两只手一起举得高高的,像谁家垂髫小儿在戏耍。
“松手。”他恼。
楼似玉摇头,左右看看实在没什么能帮她的,心里也着急。这人现在魂魄情形如何尚未有个确信,法力太强若是引导不畅,走火入魔也未可知。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冷静下来,她抬头,灵机一动。
宋立言正想使缠妖绳,冷不防地发现面前这人的脸突然接近,他怔然侧头,恰好被她亲在嘴角。
软绵绵的,像晒过的被子,带着点奇特的香味儿。
有点痒。
她是亲一下就想退的,然而刚想放下踮起的脚,这人被她抓着的手突然就是一翻,挣开她放在了她腰上,将她整个人往上一搂,下一瞬,冰凉带着雨水的吻就彻底封了她的唇舌。
楼似玉心里一麻,跟着四肢都软了下去,一双眼瞪得溜圆,挂在他手臂上,双腿直打颤。
什,什么情况?
一无所知的宋立言与她做这亲近的动作她只是觉得心动,可面前这人突如其来的一下,她觉得心要炸开了。
什么都记得的人,怎么还会吻她?
想让她冷静?不对啊,在他吻下来之前,她一直很冷静。
那是为什么?
腰肢被掐得很紧,连带着整个人都被按在他怀里,雨水滴得她睁不开眼,也不敢睁,但他微微一俯身,雨好像就停了,只有唇舌间来回纠缠的声音,配合着她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响彻整个耳膜。
半晌,他微微松开了她,怀里这人已经傻了,抓着他衣袖的指尖都在发抖。
“呼吸。”他道。
楼似玉听话地吸了口气,呼出去,想再吸,然而面前这人又重新封住了她的唇。
一次也许是冲动,那两次呢?
她眼睛有点酸胀,想伸手去揉,谁知手一松开他,整个人就往地上软。
宋立言接住她,将她抱起来,嫌弃地道:“出息。”
他没再往鸡翅所在的方向走,而是带她回去了树洞里,法阵一落,洞口严严实实。
“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趁现在你多半也说不了什么话,那便听我说。”抱着她压去她垫的窝里,宋立言伸手摩挲她微微张开的唇,眼神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