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染音奇了怪了:【么东西?】
顾祈舟:【先下来,见面说。】
陈染音无奈,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梳了一下头就出门了,连睡衣都没换,还在心碎碎念地想:都不带朕出去玩,朕也不给穿漂亮衣服看!
秦薇已经在餐桌边做好了,亲眼看着陈染音从卧室面出来后直接朝着家门口走了过去,脾气“蹭”的一下子又上来了:“该吃饭了又去哪呢?”
陈染音不想惹麻烦,就没说话:“取快递!顺丰的!面签!”
因为她身上穿着睡衣,秦薇就没怀疑,也没搭理她,直接动筷子吃饭。
陈染音迅速换好了鞋,一路小跑去了小区东门。
室外烈日炎炎,温度高的像是要烤化这个界。
黑色别克suv停在了路边。看到陈染音走出来后,顾祈舟立即下了车。
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短袖和黑色运动裤,一套休闲便装,显然上午去局面并不是因为有紧急任务要出。
陈染音走到了他的面前,询问:“要给我么?”
“等等。”顾祈舟朝着后备箱走了过去。
陈染音呼吸一滞,大喜过望地想:不会是给我准备了后备箱惊喜吧?
后备箱铺满了红色玫瑰花,旁边还装饰着闪闪烁烁的星星灯,触目所及尽是浪漫——陈皇如此激动地畅想着——这个大直男,也不是不懂浪漫啊!
她立即跟着顾祈舟跑到了车后。
顾祈舟打开后备箱的那一刻,陈皇的梦碎了。
后备箱除了一些杂物和一个牛皮纸箱以外,么都没有……
呵,然,直男不懂浪漫,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美酒不能配咖啡。
朕心的苦楚,有谁能懂?
谁能懂?
但是紧接着,陈染音忽然注意到,那个牛皮纸箱的盖子上面,竟然用黑色记号笔写着她哥的名字,下方还写着一排编号。
是她哥的警号,早已封存的警号。
她震惊又诧异地看向了顾祈舟。
顾祈舟解释道:“当初案子没结,哥的部个人物品和物证一起封存了,在结案了,个人物品可以取回,交还家属。”他今天上午就是去找郑常了,让他帮忙把陈未梵的个人物品从档案室面取了出来。
陈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视线瞬间就眼泪模糊了。
她心酸又动。
为了哥哥心酸,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动。
他是真的在努力地对她好,努力地去解决一切困难。
他虽然不懂浪漫,不会编织花胡哨的语言,但他脚踏地,会用际行动证明自己的爱。
陈染音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顾祈舟,呜咽着说了句:“爱妃,朕一定要封为后!”
顾祈舟一本正经地纠正:“是重登后位。”
陈染音破涕为:“小心眼,真能计较!”
顾祈舟也了:“必须计较,不然怎么让陈皇重视我?”
陈染音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朕重视了!”
顾祈舟揉了揉她的脑袋,问:“找了么借口出来的?”
陈染音话说:“取快递。”
顾祈舟轻叹口气:“取完了就回家吧,别让阿姨着急。”
陈染音不想这么快和他开,但又确不能忽略她妈的受,只好依依不舍地和顾祈舟道别。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顾祈舟送来的不仅是她哥的遗物啊,还是打开她妈心门的钥匙。
等她抱着牛皮纸箱走进家门的时候,她妈还在吃饭,即便是听到了她回家的动静,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陈染音也挺能沉得住气,一直没说话,换好拖鞋后,她抱着箱子朝着客厅走了过去,把箱子放到了茶几上,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餐厅,说:“我哥的遗物要不要看?”
秦薇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女儿:“么东西?”
“我哥的遗物。”陈染音说,“我哥当时还有部个人物品在单位呢,后来和物证一起封存了,在案子结了,可以把个人物品取回,交还家属。”
秦薇眼眶一酸,喉头一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才板着脸问:“谁送回来的?”
陈染音:“还能有谁?肯定是顾祈舟啊,不然咱们还不知道呢。”
秦薇哼了一声,红着眼眶说:“以为他是好心么?他是故意讨好我!”
陈染音都生气了:“对人家那么不满意,人家肯定要讨好呀。要是不讨好,肯定又要说人家对不上心。么都是有理!人家干么都是错的!”
秦薇不甘示弱,瞪着自己闺女:“我说他这件事干错了吗?我说了么?”
陈染音:“没说,但也不领人家的情!”
秦薇:“领不领情是我的事!他自愿跑来给我送人情,我又没求着他!”
陈染音说不过她妈,愤愤不平地回了句:“这人真是不讲理!”
秦薇没说话,重重地放下了筷子,起身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速朝着客厅走了过去。陈染音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过去。
秦薇坐到了沙上,迅速把纸箱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儿子的名字的那一刻,她的眼眶更红了几,眼泪顷刻间便涌了出来。
她缓缓抬起了手臂,轻轻地将手放在了箱盖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摩挲着儿子的名字,像是在抚摸儿子的面庞。
陈染音坐在她妈身边,微微地叹了口气。
秦薇打开了箱盖。
放在上层的是一部手机,一叠照片,一本黑封皮的厚笔记本和他杂物。
所有东西全部门别类的放置在透明的物证袋中。
下层的是几件叠整齐的衣服。
放置手机的那个透明袋子中还放着一个配套的黑色大头充电器以及一个黑色的老古董万能充。
手机还是诺基亚的滑盖机,电池能从后面扣掉那,时代扑面而来。
秦薇先把装着手机的袋子从箱子拿了出来,一边心酸落泪一边慨地:“这手机还是他参加工作后自己攒钱买的,当时还可贵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了。”
“试试呗。”陈染音从他妈手中结了袋子,把手机和充电器拿了出来,插好数据线,把插头摁进了电源。
机身突然震动了一下,手机盖上某个指示灯亮了。
“真不愧是诺基亚。”陈染音不禁慨了一句,“手机中的战斗机。”
那个年代的手机还没有设置锁屏密码的功能,前盖一推就开了,屏幕亮起,屏保是她哥和小柳的合照。
她哥穿着警装,小柳穿着警校生的校服。
那时的手机还没有美颜和ps功能,真的记录下了他们两人当年的青涩容颜和眉宇间的生动情。
他们都在,得很开心,眼神中充斥着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
但终的结局却是阴阳两隔。
一个黄泉销骨,一个雪寄白头。
情深不寿。
陈染音的视线度泪水模糊了,相比起她哥和小柳的结局,她和顾祈舟已经很幸运了,虽然开过,但终还能重逢,还有机会携手余生。
秦薇也哭了,盯着屏保照片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知道小柳在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哥交代……”
陈染音不敢告诉她妈自己曾经见过小柳,更不敢告诉她妈小柳当年突然消失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小柳在如何了?是否还活着?但她不能向顾祈舟询问这个问题。
她必须要替小柳保守这个秘密。
小柳早就消失了,她也从未见过一个叫做白玫的女人。
“小柳她一定会幸福的。”她语气坚决地对自己的母亲说,也是对自己说。
秦薇含泪盯着那张照片:“我怕她走不出来,怕她做傻事。”
她确是没走出来。
但也没去做傻事。
而是去做了一件英勇无畏的事情。
“小柳很坚强。”陈染音说,“她一定不会做傻事。”
秦薇用手擦了一下眼泪:“希望她过得好,未梵已经走了,她要放下才行。未梵没那个命陪她到底,她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全搭进去。”
陈染音并不觉得小柳会放下。
这情,是放不下的。
无论如何,她的心中一定会有她哥的一席之地。
但放不下和向前走是两个概念。
她也希望小柳能走出她哥离带来的阴影,不停地朝前走,找一个心疼她的、爱她的男人,和她共度余生。
查看完手机后,秦薇又从箱子拿出了装着照片的物证袋。
上面的一张是陈未梵的人警察证照片。
警员牺牲后,警察证必须收回,想留纪念的话只能拍照或者复印。
秦薇触物生情,眼泪度决堤而下。
当年,儿子第一次把警察证拿给她看的,她真的是高兴极了,内心自豪又骄傲,觉得自己儿子是顶天立地大英雄。
,至今为止,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残留着几骄傲的。
她一直为自己的孩子到骄傲——身穿警装的孩子,为么不骄傲?
她只是,太害怕了……
陈染音从茶几上抽了一张卫生纸,递给了她妈,想了想,说:“我哥和小柳都是警察,所以我热爱这份职业,也敬佩他们的勇气。”犹豫了一下,她又说,“顾祈舟也是警察,我爱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还有他身上的那股不服输的冲劲儿,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到不安,更不会害怕危险,反而很安心,很有安全。”
这一次,秦薇没反驳陈染音的话,手握照片,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的警察证看。
陈染音又说:“我可以接受因为一个人的人品、长相、个人条件为由反对我和他相处,但我不接受因为他是警察所以反对,我哥也是警察,警察这个职业没有错,总有人要去付出,去惩奸除恶,他们的信念是我们这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我也爱他心中的那份信念,他是我的英雄。”
从九年前起就是了。
除了林宇唐之外,她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