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向衡,
周开明坐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
张凯华这个小子,竟然吃了豹子胆冒犯薄太太?
找死说的就是他啊。
“那个张凯华怎么样了。”周开明开口。
“医院里面说,还没醒,不过医生说,就算醒了,估计脖子以下,也动不了。”
瘫了。
周开明喝了一口水,难的薄砚祁手下留情了,没有直接把人弄死,事情也不难办。
就算是难办,他也得办。
——
顾乔第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她坐起身。
下了床。
窗帘是关上的,卧室里面一片阴暗的颜色,她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大片的金色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冬日里面阳光透明而带着一点淡淡的温暖,包裹着她。
顾乔环抱住了自己。
昨晚上的事情,清晰的回荡在脑海中。
她怔怔的看着窗外。
然后低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顾乔走到门口,打开门。
是张妈。
张妈见顾乔醒了,“太太,先生吩咐我了,不要打扰你,让你多睡一会儿,现在都已经上午了,我做了吃的,太太要是不想下楼吃,我就把饭菜端上来。”
“薄先生呢。”
“先生啊,他一个小时前之前出去了,公司里面有事。”张妈并不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说道,“先生叮嘱我了,让我给你准备了小米粥。”
“哦。”
顾乔吃了东西。
下午的时候,她来到一楼的阳台上,小五跑过来舔着她的手,顾乔抱住了小五,伸手摸着小五的毛茸茸的脑袋。
闭上眼睛,脑海中窜出来昨晚上的那一幕,她颤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冲到洗手间里面,打开水龙头,她按下洗手液,不住的搓着。
——
秦瑾之摸出一根烟来,手下递上打火机,幽蓝色的火苗照耀着昏暗阴沉的视线,男人点燃了烟,抽了一口。
看着地面上已经死透了的人,眉皱了一下,“左堂把这么一条死狗送过来做什么?扔出去,脏了地方。”
“是。”
冷夜抬了抬手,从外面走进来两名男子,将地上的尸体拖了出去,他看着秦瑾之,说道,“爷,左堂的说来话了,高龙说,是他管教不力,冲撞了薄三爷,还有一个人,他一定追过来送上。”
秦瑾之皱着眉,“我怎么没有听懂啊。三哥?高龙那个长了胆子了敢找惹三哥?”
冷夜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他也不清楚。
上午传话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爷,展骁天来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冷夜开口,“他来做什么?”
谭家跟秦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而左堂,不过是谭家一个分支的分支。
秦瑾之坐在椅子上,把玩着茶盏,“让他进来吧。”
过了两分钟。
走进来一个50来岁的男子,一身青色中山装,看起来很和善,一点没有左堂老大的威严跟冷厉。
但是能当做左堂堂主,都是踩着鲜血上去的。
秦瑾之抬了一下眼皮,“呦,展堂主怎么来了。”
“秦爷,许久不见,此次特意的来拜访一下,果然,秦爷在这里。”
秦瑾之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可笑,他哪里需要给这种人面子,吩咐上茶,语调微凉,“正准备出去呢,展堂主有事就说吧,我可不信,展堂主来找我,就是为了叙旧来了。”
展骁天开口说道,“秦爷,展某人今天来,确实是有事求秦爷帮忙”他停顿了一下说道,“是一个手下的朋友惹了一点麻烦,可能冲撞了薄三爷。”
他接到了高龙的电话,说对方有可能是薄三爷当时展骁天直接骂了一顿,头疼不已,竟然惹了薄三爷。
这时候,冷夜走进来,覆在秦瑾之耳边说了几句。
秦瑾之脸色一变,看着展骁天,眼底如同死水一般,唇角噙着冷笑,“呵,展骁天啊,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个人,冒犯三嫂。”
冒犯了
薄太太
展骁天脸色骤然一变,浑身一震,站起身来,他心里大骂,昨晚上高龙就是跟他说冲撞了薄三爷,可是没有说,是因为张开华冒犯了薄太太
张开华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
蹲了几次牢都是他找人捞出来的。
上次直接把一个大学生拖到后巷强奸了,那大学生差点自杀了,是高龙拿钱打点压下的,那个张开华是高龙情人的堂弟,没有想到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冒犯薄太太。
展骁天紧握双拳,脸上也没有了笑眯眯的样子,“多谢秦爷告知,展某一直被蒙在鼓里,既然秦爷还有事,展某就不耽误了。”
秦瑾之摸了摸下巴,没有想到,昨晚上,三哥跟三嫂在一起呢,害的他跟唐璟玉担心。
毕竟往年到了这天,三哥都一个人
往常几年都是,一整夜不眠不休的呆在虞山墓园里面,坐在薄父薄母的墓碑前。
喝一晚上酒。
——
薄砚祁处理完手上的几份文件,抬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心,拿出手机来,给张妈打了一通电话。
“太太在做什么?”
张妈,“太太在阳台看书。”
“嗯,有什么事情,立刻告诉我。”
挂了电话,男人看着手机,想起冷思薇,他心里有一种从来都没有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
从昨晚开始的。
当他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那一幕,他简直愤怒的想杀人。
她狼狈颤抖的样子,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身上的衣服被撕开,露出白皙的肩膀,刺疼了他的眼睛。
这个女人,不论自己喜不喜欢,都是他的,他就算生气不高兴,都没有打过她,这些狗东西,竟然敢这么对她。
左堂的人吗?
呵
男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向衡敲门走进来。
“先生,秦先生那边来了电话,说今天中午的时候,左堂的人把韦浩的尸体送了过来还说,另外一个人他们找到就送过来,任凭处置。”
薄砚祁的唇角噙着一抹不冷不淡的笑容,“送一条死狗过来糊弄我,这个左堂还真的是,跟我玩过家家呢。”
男人的眼底,锋芒汹涌。
薄砚祁推开洗手间的门,两名男子一脸惊骇的,正想从里面跑出来,看见薄砚祁走进来,两人停下了脚步,被男人身上的戾气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薄砚祁看见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坐在地面上,地面上落着一把水果刀。
一名男子呻吟着躺在地上。
地面上都是血。
女人白皙的手上也都是血。
她不停的抖,环抱住自己
薄砚祁一步步的走过去,他伸手手指竟有些颤抖,碰触到顾乔的肩膀,女人颤的更厉害,他抱住她,顾乔剧烈的颤抖挣扎,声音带着浓郁的哽咽,“不要碰我,放开我,放开我!”
她猛地咬住了那一只手。
薄砚祁看着女人满脸泪痕的样子,胸口像是被什么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他有几秒钟呼吸不上,顾不得她咬着自己的手,将她抱起来,她抖得更厉害,嘴里喃喃,“放开我,不要碰我,不要”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将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紧紧的揽在怀里,声音依旧的冷,但是眼底,透着一抹浅浅的光,“是我,冷思薇,是我薄砚祁!”
怀中的女人慢慢的抬起头来,松开了他的手,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薄薄砚祁”是他吗?真的是他来了吗
男人抬手,擦了一下她的眼角,嗓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柔,“对,薄砚祁”
他看着女人红肿的脸颊,还有肩膀到胸口露出来白色的肌肤,是这么的刺眼。
顾乔抱住了他,像是溺水的人抱到了一块浮木,泪水汹涌止不住的蔓延下来。
薄砚祁的眼底眼底蕴藏着暴风雨,他的手紧握,就这么抱着她,等到她的情绪平静了一点,男人打开水龙头,仔细的冲洗着她手上的血迹。
直到这一双手变得白皙。
薄砚祁拿出毛巾来擦这她的手,如同擦拭一件昂贵的玉器,擦得很仔细。
他拿起落在地上的红色大衣,披在女人的肩膀上,他记得,白天的时候,她穿着大衣跟雪人一起拍照,笑容灿烂仿佛能融化万物寒霜。
而此刻,脸上带着狼狈的泪痕。
他心里疼的窝火。
南心看清楚里面洗手间里面的情况,挡在门口,不让那两名男子走出去,那两名男子相视一眼,撞开了她,南心吃痛的捂住了肩膀,两人飞快的跑了出去。
“你带她在外面等一会。”薄砚祁放下顾乔,看着南心。
南心扶住了顾乔的手臂,顾乔躲开了,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薄砚祁的衣角,不松手。
薄砚祁垂眸,看着她睫毛上带着晶莹的泪水,伸手,擦了一下,紧绷的嗓音缓和下来,“你在外面等我,我马上出来。”
南心扶着顾乔,“薄太太,你就听薄先生的吧。”南心看着顾乔,怔了一下,她仿佛猜到了,那天,薄先生为什么会帮助自己,把自己赎了出来,因为她
在某些角度,像薄太太。
心里有些涩,不过南心笑了笑,薄太太跟薄先生,很般配。
薄砚祁看了一眼顾乔,走进洗手间里面,关上门,他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呻吟着挣扎着的人。
漆黑的眼底,蕴藏着足以翻天覆地的暴风雨。
他的东西,不论他喜欢不喜欢,都不能这么随随便便被人欺负了。
张凯华躺在地上,捂着不住流血的腹部,他刚刚叫了两名手下过来打算一次玩,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捅了自己一刀,那个贱女人!!
就看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站在自面前,“你是谁”他喊着两名手下的名字,但是洗手间里面空荡荡,没有人回应。
男人俯下身,眼底汹涌着血腥,他一脚踩在张凯华受伤的腹部,狠狠的碾压,洗手间里面,只有痛苦的惨叫声。
如同地狱里面传来的声音,“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碰她?”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的水果刀,他不知道,那个看着手瘦瘦弱弱的女人,是在多么痛苦无奈的情况下,拿出水果刀,刺中了这个人,他敢来的时候,她一直在抖,一直在哭。
女人白皙的脸上一片红肿,明显是被人打过的痕迹。
“你敢打她。”男人附身,伸手攥住了张凯华的领子,脸上一片阴戾。
张凯华的眼底,弥漫着恐惧,他挣扎着往洗手间的门口爬过去,一条腿上传来剧痛,骨节生生断落,脸色惨白。
顾乔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颤抖着,她捂住了耳朵,眼前是一片红色的鲜血蔓延。
南心扶着她的手臂,“薄太太,薄太太你不要害怕,已经没事了。”
顾乔看着南心,整个人从刚刚的恐惧中反应过来,她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洗干净了,可是,还是血,她
当时,那个花哥撕开了她的衣服,叫门外那两个人进来,隔着洗手间的门,门外的两个人没有听清楚,花哥就松开了她,走过去打开洗手间的门,把两人交了进来。
顾乔就在这个时候,从兜里拿出水果刀,这把水果刀是上午给雪人削胡萝卜的时候,顺手放在兜里的,握着水果刀,她整个人害怕极了。
挣扎间刺中了那个花哥。
两名手下扶住了花哥,看着顾乔,“贱婊子,竟然敢伤我们花哥。”
花哥捂着腹部躺在地上,顾乔拿着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看着另两个人,“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花哥的两个手下不敢靠近,要是搞出人命了就不好收拾了,再加上这个女人刚刚刺伤了花哥。
接着,薄砚祁就来了
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薄砚祁走出来,他身上黑色的衬衣没有一丝的褶皱,黑色的西裤修长的腿,脚下是高档的皮鞋,男人斯文优雅的整理着衣袖,他的眼底一片冷漠,荒雪的颜色,但是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杀戮的气息,让南心心惊。
薄砚祁整理好袖扣弯腰将顾乔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洗手间外面有不少的人,都纷纷的跟薄砚祁让开一条路来,这个男人身上冷漠的气息让人畏惧。
还有刚刚里面花哥的惨叫。
南心想要跟着薄砚祁,往前走了几步,有人人推开了洗手间的门,南心往里面看了一眼,伸手捂住了唇。
惊骇的站在原地。
——
刚刚走出酒吧。
之前跑开的张凯华的一名手下带着人走过来,“龙哥,就是他,就是这个人,花哥就是被他差点弄死的。”
外面停着一辆车,车门是打开的。
从车里走出来一个30来岁到40岁之间的男子,平头,脸上有道刀疤,面色凶狠,踹了一脚那个花哥的手下,“你确定,就是这个人?”
“是,就是这个人!刚刚平哥给我打电话,说花哥被这个男人快要弄死了,快不行了。”
龙哥身后带着五六个手下,走过来,看了一眼薄砚祁,被男人身上冷漠血腥的气息慑了一下,“兄弟,那条道上的。”
薄砚祁冷冷的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放下了冷思薇,“你去那边等一会儿。”
冷思薇抓住了他的衣袖,摇着头。
他看着女人那一张惨白的小脸,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不在勉强她,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这本来就在台阶上,他低眸,如同帝王一般俯视着这几个人,“一起上吧,别浪费时间。”
“小子你有什么好嚣张啊,龙哥,他弄死了花哥,你可不能放过他。”
龙哥是左堂副堂主。
张凯华是他情人的弟弟。
一名小弟点了一根烟,递给龙哥。
龙哥给身后一个壮汉一个眼色,壮汉走过去,看着薄砚祁,一拳挥过去,男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手指扣住了那壮汉的手腕,用的是巧劲,壮汉面色苍白哀叫一声,男人一脚揣在了对方的腹部,壮汉躺在了地上正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手骨被一只皮鞋踩住了。
薄砚祁慢慢的用力,寂静的空气里面,伴随着壮汉的惨叫声,还有骨节破碎的声音。
摩擦着人的耳膜。
龙哥脸色一变。
把玩着手里的枪,“朋友,本来只是想废了你两条腿的,不过,现在我改注意了。”
说着慢慢的举起枪,对准了薄砚祁。
之前张凯华带来的其中一个小弟说道,“都上啊,弄死这个人,他身边的这个女人,正好给我们玩玩。”
话音刚刚落下,几名小弟慢慢的围过来。
薄砚祁抬起嗜血的眸,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
那小弟颤了一下。
但是仗着自己人多也不怕了,“都给老子上!”
“薄砚祁”顾乔抓着男人的衣袖。
薄砚祁握住了她的手,“冷思薇,你别怕。”
他跟没有就没有把这些蝼蚁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