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雨欣也是一时冲动就冲了过来,现在冷静了一下,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吕市长护犊子是事实,可是她也是一个懂道理的人,虽然面子上过不去,至少心里还是承认的。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面子的问题。
“范罗锁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没什么本事,就好吹牛,你也不能就凭他吹几句牛就把人抓了吧,证据呢,抓人是要证据的。”吕雨欣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叫嚣道。
关于这个证据的问题,钟立倒也是想过,他心里估摸着这个范罗锁应该是软蛋,一进派出所大门就应该交代,只不过钟立忘了一点,这个范罗锁并不是软蛋,相反,还很硬气,当时跟姜华对阵的时候一点都不怵,现在还会怕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恐怕不知道进去多少次了,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的确,此时此刻,被带到市局的范罗锁一言不发,咬准了自己是喝醉酒吹牛逼,因为鉴于他是吕市长的姐夫,又不能使用强制手段,市局刑侦一队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据规定,也只能将范罗锁释放。
而且钟立也在吕雨欣面前保证了,只要没有证据,保证不为难范罗锁,最后果真是没有证据,只能暂时让范罗锁逍遥法外了。
听到范罗锁被释放的消息之后,钟立有一丝失望,一个很好的缺口又这样被堵死了。
范罗锁一直在兴易市混,现在混不下去了回到金山市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奇怪的是,范罗锁为什么要去烧这三家塑料颗粒厂呢,范罗锁这个人跟塑料颗粒厂一点边都沾不到的,到底有什么隐情呢,这点钟立想了很久,始终想不通。
第二天的时候,唐西代表宁天钢铁跟金山市政府签署协议,计划投资5个亿在金山市修建金山市宁天钢铁有限公司,全市上下备受鼓舞,金山市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价值一个亿以上的投资了,宁天的钢铁的投资无疑给经济状况惨淡的金山市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吕雨欣市长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唱高调,强调金山经济正进入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
有投资是事实,但是也太夸大其词了,一个宁天钢铁也不可能带动一个市经济的整体发展,在钟立看来,第一点应该是交通问题,第二应该大力扶持金山市的塑料颗粒产业,虽然不一定会超越子扬市,但是金山市的劳动力成本相对于子扬市来说稍微便宜一些,这些是优势,如果利用起来,金山市的塑料颗粒产业至少能跟子扬市平起平坐是没问题的。
金山市委领导班子有点太故步自封了,钟立很无奈,作为副市长,能做的其实很多,却偏偏没有用武之地。
五个人吃的很香,钟立不是吃货,本来也不是太喜欢吃鱼,但是还是觉得很香,合叶岛上的江鲜,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候,隔着一个帐篷的一桌传来一个声音:“妈的,我说火是我点的就是我点的,你们别还不信,我跟你们说,我做事,那是相当靠谱,别说警察了,你让国际刑警来,也查不到。”
旁边的一群人开始起哄,都说“吹吧”之类的话,钟立心里顿生警觉,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轻轻拨开了隔起来的布帘子一看,之间旁边的一桌上大概有七八个人,看起来都是混社会的,脖子上的大金链子粗的吓人,有几个脖子上还能隐隐约约看到纹身。
而居中一个人,钟立果然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在兴易市被米经天打趴下的范老大,别的不说,只是范老大的身材,就会让人过目不忘,因为跟武大郎的身材有个一拼。实在想不通,像范罗锁这样的身材为什么会生出范进这样的儿子,基因突变啊,现在想想,吕雨欣的姐姐当初要不是没办法,怎么会嫁给范罗锁。
别看范老大长相不咋地,手段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兴易市混得风生水起了,老炮是老炮,没电魄力怎么当得了老炮呢。
只见范老大站在发黄的板凳上,手上的动作相当的夸张,手舞足蹈地描绘着当天放火的事情,说的是唾沫星子乱飞,说的有声有色,即便是钟立听起来,也好像身临其境一般,这个烦劳絮叨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这个范老大嘴巴还真是不严,喝多了吹牛能把自己吹死,也是没谁了,钟立一直对纵火的事情好奇,没想到纵火犯这就送上门来了,钟立怎么能放过,立即躲到一边给市局局长柴明泽打了一个电话,让柴明泽派合叶岛上的派出所过来。
打完电话,钟立又给杜远耳语了几句,杜远听了也就明白了,跟钟立换了一个位置,对范老大等人进行监视。
唐西看到钟立神神秘秘的样子,也听到了隔壁大声的吹嘘,心里多少也有数了,前一段时间发生的纵火事件也是略有耳闻,轻声对钟立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钟立点了一下头,马上就恢复了正常,还是正常吃饭,正常聊天。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突然钟立就听到了警笛的声音,抬头一看,远处几辆警用摩托车正往这边赶了过来,警笛声一响,范老大也就有了警觉,立马扔掉手里的筷子正准备逃跑,这时候天降神兵,一个人直接掀开旁边的帘子,一脚就把想要逃跑的范罗锁踹到了地上。
跟范罗锁吃饭的有好几个彪形大汉,看到范罗锁被放倒了,正要站起来,这时候唐西从帘子后面钻了出来,拿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指着这六七个人,脸上的表情相当狰狞,怒吼道:“谁敢动我削谁,都特码给我坐下。”
钟立踩着范罗锁,倒也是吓了一跳,别看这个唐西平时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真发起火来,还真能吓住人,心里偷笑了一下,脚上不禁又用了几分力气,范罗锁毕竟年纪也大了,老骨头哪经得起钟立踩啊,马上就鬼哭狼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