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帝挥了挥手,示意他尽管离去。
秦暄牵着萧蕴,走出宫门,上了停在宫门前的马车,等马车起行后,才问萧蕴:“晏晏,被吓着了?”
萧蕴幽幽道:“五表兄,我见过那对猫眼宝石。”
秦暄目光一沉:“在哪里见到的?”
萧蕴打了个寒噤,低声说道:“是在我阿娘的棺木之里。阿娘生前最爱宝石,特别是这种外邦进贡来的猫眼石,她的随葬品里,就有这么一对一模一样的宝贝。”
秦暄也觉得脚底冒出了一股寒气。
章宁长公主的随葬品,怎么会跑到韩皇后的手里?难怪皇后醒来之后,又被生生吓晕过去了。如此看来,章宁长公主的死,恐怕和皇后关系匪浅。
这般想来,那对宝石,可真像一双冷冷盯着韩皇后的幽冥之眼。
半晌后,萧蕴幽幽道:“五表兄,你说,我阿娘的墓,会不会被盗了?”
她一直觉得,用珍贵的金玉之物陪葬,实在是一件愚蠢透顶的事情。
想想后世那些被挖开的古墓,还有摆进了博物馆,不着寸缕,供万民鉴赏的骨头架子——这待遇真值得引以为鉴。
秦暄摇头:“绝不可能!岳母大人过世后,遵循先帝遗命,陪葬于皇陵。大秦国祚正盛,没人有胆子去挖秦氏祖坟!也许天下的事就是那么巧,刚好出现了两对一模一样的猫眼石。”
“但愿如此吧。”萧蕴不想再提这件事,转而道,“五表兄,我们在街上盘桓一会儿,去几家店铺看看,帮萧国公选一件诞辰寿礼,可好?”
“好!”秦暄点了点头,吩咐车夫,“去南城庆丰街。”
马车缓缓驶过长街,连着转了几次弯后,来到了一条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的长街上,最终停在了帝都最大的珠宝行,玲珑斋门前。
秦暄携着萧蕴走下马车,恰见一个衣着朴素,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架了出去。
一个伙计一边往外推人,一边趾高气扬道:“臭穷酸,就你那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破镯子,也敢自称传家之宝?账房肯支给你三两银子,就算大发善心了,你倒好,居然还不知足!”
那年轻男子愤怒道:“你们说那双玉镯不值钱,怎么不肯把它还给我?我不要你们的三两银子,不卖这对镯子了还不行吗?天子脚下,公然强买强卖,王法何在,公道何在?”
另一个伙计一抬脚,把年轻踹了个趔趄,叉腰冷笑:“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酸儒!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玲珑斋背后,是大名鼎鼎的薛家吗?再满嘴胡吣,得罪了咱们东家,小心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是碰上商家仗势欺人的戏码了。
萧蕴轻轻拉了拉秦暄的衣袖,有点儿看不过眼。
秦暄还未说话,便听一个清柔的少女声音从店铺里传来:“且住手吧!你们玲珑斋便是势大,也没有这般欺客的道理。看在我的面子上,把人家的传家宝贝还回去吧,为了点儿银子坏了名声,得不偿失。”
话落,只见乐瑶郡主秦嫚穿着一身轻红色罗裙,带着两名侍女,在一个高瘦中年人的陪同下,款款走出店铺。
瞧见秦暄二人,她有点儿惊讶,随即笑着招呼:“五堂兄,康华妹妹,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明日是萧国公的寿诞,我来帮康华挑一件寿礼。”秦暄微微颔首,看向那个书生,“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不认得秦暄等人,正痴痴盯着温婉窈窕的秦嫚,闻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在下……在下萧澈,见过……见过公子和两位姑娘!”
“萧澈?”秦暄意味不明地笑笑,“萧国公府旁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