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从秦修的小厮那里得知了小儿子的现状,干脆让儿子暂时住在了五皇子府里,还把一车谢礼,以及秦暄现在的西席先生也一并打包送来了。
秦暄未推拒,直接接手了秦修的经史课业,当然,没忘记把萧蕴也捎上。
不过,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当个好夫子,一句话一句话的讲解书中字句,只管提前一天把要看的文章当功课布置下去,次日用过晚饭后,抽出半个时辰的时间,考核两个学生的学习成果。
第一次考核的时候,秦修完全是一问三不知状态,但只有他一半大的萧蕴,回答出了大部分问题,甚至还能和秦暄就本朝的朝政说上几句讽议得失的话。
秦修又被震惊了,问萧蕴:“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
萧蕴鄙视地瞧了他一眼,把这个世界版本的《说文解字》,还有至少五种前人注解版的史册,以及本朝的抵报抄录本都搬了出来,有了这些东西,只要多花些时间,便能完成大部分自学任务,剩下的一丁点儿不懂之处,听秦暄讲一遍就行了。
见此,秦修灰溜溜地滚回去发愤图强了。
武学比不过小姑娘就已经够丢人了,若是文试还比不过,他干脆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好了。
秦暄并不觉得秦修还有能胜过萧蕴的机会,为了安抚一下他那颗爬满了裂纹的自尊心,便让教萧蕴文化课的女夫子,又收了年岁和萧蕴相仿的秦姒小姑娘做学生。
这位女夫子名声和学识都不俗,教导过好多才名远播的贵女,雍王妃也乐得让小女儿多这么一位才名远播的师者。
秦姒虽然不常来,就算来了,也只跟着女夫子学琴棋书画,偶尔跟着庄娘子学一点儿强身健体的武功,可对秦修来说,他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勉强能从亲妹子这里得到几分安慰。
萧蕴忙着学业的时候,秦暄的日子也很是辛苦。
新年伊始的三个月,他还是一副纨绔皇子的做派,隔几日就带领着帝都最不好惹的一支“纨绔小分队”,在外惹是生非,不着痕迹地跟韩国公府的几位公子频频起冲突;还常常穿着那身让韩皇后心惊胆战的衣裳,去皇后跟前请安问好。
双重刺激的结果,就是韩国公府也对他这个外甥格外不满,韩皇后出于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以及对娘家人的护持之心,频频找茬责难秦暄。
在这背后,秦暄又有意识地推动流言传播,很快,使得整个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以前被皇后视作眼珠子的五皇子,现在彻底失了韩皇后的欢心。
但皇帝却越发护着这个小儿子了,除了屡屡申斥皇后,不许她罚秦暄外,待秦暄的慈父之心,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以前,皇帝总是纵容着秦暄胡闹,不大看重他的学业如何,现在却开始要求小儿子刻苦用功。
为了磨砺秦暄那惹人厌增的桀骜性情,还让他拜了沙场老将,现任羽林卫都统的大将军安成为师,准许他在羽林卫中历练,跟着安成学习用兵为将之道。
自此,秦暄三个月来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成果:
终于与韩国公府一系人马割裂开来,以区区十三岁的年纪参政,还如愿以偿地进入了羽林卫之中;
终于挣脱了生母强加给他的囚笼,凭着真才实学出现在庙堂之上,摘掉头上那顶纨绔的帽子,亲手搅动帝都这日渐汹涌的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