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让雍王府早点儿从二十多年无战事的安逸里清醒过来,做好应对变乱准备,免得如上辈子那样,闹到家破人亡,烽火四起的地步。
前生,秦暄的父皇为了夺下安南都护府的兵权,故意挑拨安南地界的部族生事。
可借刀杀人,特别是借异族的刀杀自己人,这种事儿一旦开了头,该怎么收场就只有老天知道了。他父皇就一不小心玩大了,致使安南诸部族联合起来反抗大秦,攻打大秦南疆诸郡。
按照前生的轨迹,三年后,安南之乱爆发。
安南都护府应对不及时,雍王及雍王世子,连同安南十万兵马,悉数折损在了这场变乱中。
南疆不稳,北方的蛮族又趁机发难,父皇心力交瘁地应付一南一北两场战争。战事拖了两年,才勉强安定下来。但父皇积劳成疾,身体亏损过头,只一场风寒就丢掉了性命。
因为这场战事,大秦开国以来攒下的家底,也消耗了大半。
等父皇死后,太子登基,大秦国力由盛转衰。
再之后几年,大秦的年景差到了极致,天灾四起,匪患横行,而朝堂上的新帝秦卓却忙着和兄弟争权夺利,结果……可想而知。
秦修显然不愿意只做个传声筒,不死心地向秦暄追问雍王府要背锅的原因。
问了好几遍之后,才发现秦暄的目光有点儿飘忽,不知在想什么,不由重重拍了拍桌子,一单手在秦暄面前晃了晃,不满地问:“五堂哥,你到底是怎么了?”
秦暄回过神来,站起身,笑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去看看康华跟你家的两个妹妹了。她们初次见面,也不知能不能合得来。”
其实是前生的记忆太阴冷灰暗了,每次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他的心情就要低落一回,然后就忍不住想去看看萧蕴,只要看到她活生生的,会笑会闹人的模样,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他在前生就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如今剩下的,只有一个对一切都懵懵懂懂的萧蕴了。
秦修也有点儿担心自家两个妹妹,跟着堂兄站起来。两人走出书房,向着荣安堂外走去。
才一走到门口,就碰上了全忠。
“殿下……”全忠垂手行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暄示意秦修留步,带着全忠回了书房,问:“出什么事了吗?”
全忠自衣袖里取出一个木头雕琢成的木马,放到书桌上,说道:“殿下,这是乐瑶郡主送给康华郡主的见面礼。
乐瑶郡主准备的见面礼,本来不是这个东西,听说是下人拿错了,误把木马放进了礼盒中。但咱们小郡主很喜欢这玩意儿,特意从乐瑶郡主手里讨了过来,让碧月把木马摆到卧房里。
郡主身边的红玉姑娘拦了下来,怕上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执意要让府医先看姑娘看。小人本想替红玉把这东西送到府医那里,但半道上发现,这木马中……另有玄机。殿下,您看,那木马的肚子里有个……”
他话未说完,秦暄已经摸到了木马肚子上的一处机关。
那里有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张花笺。
秦暄把花笺取出来,在桌子上摊平。
这花笺是用梅花精心染制的,散发着浓郁的沉水木香气,正面用墨笔写着一行字:“我还活着,就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