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松回头看过去。
哑女瑟瑟缩缩的走过来,行了一礼,又指了指半跪在地上的官。
“喔,他没事,只是喝多了睡着了,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他抬进去吧,真是太沉了。”
哑女眉眼一弯,笑了笑。
官这一醉,就给病倒了。看了几个太医也不见好,都是在说风寒,可吃了风寒的药也不见好,夜夜高热不退,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山松趴在他床头照料,他一把逮过山松的手来,一直不停地念叨:“你不许背着我娶别人!不许喜欢别的姑娘!不许!听见没?!”
闹得气氛一度尴尬,床榻边就围着这身体原先的母亲和妹妹,叫山松怎能不尴尬?
山松只好讪讪一笑,“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呵呵。”
兄弟情深?鬼才信喔!母亲当下就做了决定,不可留,不可留。还不等官醒过来,就发了话。“孩子啊,你虽是个好孩子,但也是个男子,你与我儿是福浅,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子了,可不能再走了歪路。你怨我,恨我,都可以,就是还请你另谋去处吧,我儿福薄,受不起你的厚爱。”
山松一脸懵,这……娘啊!我的亲娘诶!您这是把亲儿子给往外推啊!
带着对亲娘的孝顺之心,以及对那个妖怪的怨恨,山松默默背上行囊出了府门。
还未踏出府门十里远,山松就被一黑布袋罩走了。
眼前尽是一片漆黑,但他丝毫也不慌乱,许是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去处了,就这么被绑走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扛麻袋的人有些犹豫了,这绑得当真是个活人吗?为何一动不动?连挣扎也不挣扎几下?该不会是闷死了吧?
这么想着就更不敢继续扛着跑了,正欲将他放下来看看,同行的人一声低吼,“喂!你干嘛呢?!不怕他跑了啊?”
“这小子都不挣扎一下,该不会死了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上头只说了要这个人,没说是死是活,扛回去交差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嘿嘿,也是,也是。”
山松听着两人的对话,由此猜想,这帮人应当不是冲钱财来的。若不是为了钱财,那还图个什么呢?
山松脑子里想了众多可能,然后一一否定,反正现在也是一无所有了,母亲和妹妹有那个家伙帮忙照料,这个木头身体也不知能撑到几时了,那些人想要什么恐怕也只能落空希望了。
官,我未曾告诉你,我不叫呆子,你的那副身体啊,他叫谭云西。
我走了,这一走,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勿要在大寒饮冷酒,早中午三餐也勿要忘了,天冷了便加衣,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谈婚论嫁了,你的大喜之日,我怕是见不着了,便先祝大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罢,珍重。
“山松……”
官一觉醒来,只觉得周身轻松了许多,太医诊断以后说是散热了,定是连日操劳,前几日才不见好,如今这劳苦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可老母亲却不信,就是断定是山松缠着他才不见好了,由此可见,把那孩子赶出去了,倒真是件好事。“何梦不愿醒?”
“春风十里,水清胜琉璃。”
“可否具体?”
“君临天下,能移星摘月。”
官这一醉,就给病倒了。看了几个太医也不见好,都是在说风寒,可吃了风寒的药也不见好,夜夜高热不退,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山松趴在他床头照料,他一把逮过山松的手来,一直不停地念叨:“你不许背着我娶别人!不许喜欢别的姑娘!不许!听见没?!”
闹得气氛一度尴尬,床榻边就围着这身体原先的母亲和妹妹,叫山松怎能不尴尬?
山松只好讪讪一笑,“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呵呵。”
兄弟情深?鬼才信喔!母亲当下就做了决定,不可留,不可留。还不等官醒过来,就发了话。
“孩子啊,你虽是个好孩子,但也是个男子,你与我儿是福浅,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子了,可不能再走了歪路。你怨我,恨我,都可以,就是还请你另谋去处吧,我儿福薄,受不起你的厚爱。”
山松一脸懵,这……娘啊!我的亲娘诶!您这是把亲儿子给往外推啊!
带着对亲娘的孝顺之心,以及对那个妖怪的怨恨,山松默默背上行囊出了府门。
还未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再归,公子定要照顾好自己,勿要在大寒饮冷酒,早中午三餐也勿要忘了,天冷了便加衣,公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谈婚论嫁了,公子的大喜之日,奴家怕是见不着了,便先祝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罢。珍重接到他遇难的书信时,他执笔画了他最爱的梨花,想起他走时说来年便归,忍不住微微弯了唇角,耳边都是他走时说的话,“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慢慢的却红了眼眶,看着手中的画,泪珠掉下来氲开了花瓣,嘴唇轻启,喃喃的开口“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那姑娘生得水灵,尤其是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直是秀美无伦。
她就那么手足无措的站在院子里,也能引得经过的下人频频侧目。
山松从长廊下穿过,就那么将她望进眼里,这个妹妹生得甚好,可惜了是个哑女。
失落之余碰上她望过来的目光,眼里满是希望。
“我与他说过了,你可以留下来,只不过,”山松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歉意的说道:“只不过你要以下人的身份才可以待在府里。”
他这话说的已经算是够委婉了,那官的原话本是,“府里不养闲人,要想留在这里就卖身为奴吧,算是一报还一报。”
可到底是个腼腆的书生,且还是个从小山村里出来的书呆子,哪里有那妖怪的狠心,这么说出来,还是让他歉意满满。
“对不住啊,我也算是寄人篱下,不能给你寻个好位置,我……”
那姑娘却只是笑笑,摇了摇头,缓缓施了一礼。
山松害羞的挠了挠头,“那从今日起,你就跟小水一起负责书房的打扫奉茶好了。有什么难处,你可以同她讲,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日子一天一天冷了下来,山松的身体犹如灌了冰碴子一般,沉重冰冷,他问那妖怪这是何故,官总会不停的握着他的手哈着暖气,“把暖炉抱紧了,冻坏了我的身体,你就当真要不回你的身体去了。”睡到半夜,山松迷迷糊糊之间总觉得有人悄悄爬上了他的床榻,从后背轻轻抱住了他,天亮了那种感觉也没有了,果真是梦罢了。
那个带回来的姑娘做事倒也诚恳,忙里忙外的,大冬天也不歇歇,看着屋里没炭了,又跑着去端了盆新炭过来。
山松倚在书桌旁磨着墨,看着桌子正中央像是那么回事的妖怪在慢慢描帖子。
“诶,你觉得外面那姑娘如何?”
官头也不抬的回答道:“什么如何?”
“就是你觉得那个哑姑娘怎么样?”
官继续低头写字,“不怎么样。”
山松若有所思的盯着墨,“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以后的日子了。这么久了也没找到法子让我们换回来,总不可能你就一直那么拖着我的身子不谈婚事吧?”
“过一久,你母亲还有妹妹应该就会被接过来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安置她们吧,别白费心思在我身上了。”
“诶,这怎么叫白费心思呢?万一我们就这么换不过来了,突然有一天你这木头身子不抵用了,我死了,你不就是我母亲的唯一儿子了吗?那到时候你不也得想想该怎么替我们家传宗接代吗?”
官将笔一丢,心烦意乱朝外面走去,“不写了,没心情。”
“喂!你就权当交个朋友呗!多跟人姑娘处一处啊!就当做好事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