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着,只觉得越喝越似喝白水,淡而无味,失了喝下去的兴致,唤来银杏,“银杏,我累了,扶我到湖边吹吹风。”
银杏连连答是,忙扶着阿香坐到了湖中小亭。
“银杏,我今日好不好看?”
“好看,小姐哪日不好看?”
阿香半倚着靠栏,“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来见我?”
“陆夫子许是有事耽搁了……”
她慢慢将头埋进臂弯里,“他定是厌极了我……”
“小姐,更深露重,咱们还是回了吧?”
她不停地呢喃,“他定是厌极了我……”
银杏轻抚上她的背,“那小姐在此等候,奴婢回去给小姐取件衣裳。”
银杏慢慢走远,却自远处又慢慢走近一串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慢慢近了,近了,再近些,止住了,一件披风轻轻盖在阿香的身上,“虽是夏日,却还是要仔细些,莫要着了凉。”
又过了一年,夫子二十三,阿香年芳十七。
今日正是阿香十七岁的生辰,大哥早已为阿香备好了酒席,宴请了各国有才之士,夫子自然也在名单之中。
“怎么样,我今日好不好看?”
“小姐哪日不好看?”
“就你爱贫嘴。快帮我好好看看该配哪个钗子,今日大哥答应我了,让夫子也过来,我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这么久了,也不知夫子还记不记得我?”
“小姐天人之姿,叫人望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何况是教导您多年的夫子呢?”
“你这丫头,看来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了,让你不知羞!”
阿香放下手中的钗子,与银杏闹做了一团。
晚宴将至,宾客纷纷入席。
阿香端坐在上席,左顾右盼,伸长了脖子往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夫子最是重视时辰,从不晚到,今日宴席都快开始了,还未见夫子的一片衣袂,难道夫子不愿意来为她庆生么?
阿香顿时觉得这热闹非凡的宴席与她并无半点干系,她端坐在此间,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贺礼唱词,任由那些人百般讨好,她也兴致缺缺。
这宴席从来都不是为了与她庆生而办的,她生在这东吴领主家,生为东吴郡主,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的,大哥如是,夫子亦如是,她不过是一件权谋的工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