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落施隐在桌下的手早已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血肉模糊了一片。他病了,而始作俑者,竟然是她。
“他的病,严重吗?”她淡淡的开口。
“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连惟鸣不假思索的回了句。“每一次林落施离开,他都要过一段醉生梦死,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再加上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工作,他的状况,可想而知。”
张落施沉默,这一次,连惟鸣也陪着沉默。他掏出西装外套中别着的金色钢笔,在白色便签纸上流利的写下了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什么也没有说,便起身离开了。
连惟鸣走后,张落施拿着那张便签,端看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去看看他。
终究,是放心不下的。也许,潜意识中,她已经相信自己是林落施,或许,她愿意将自己当做林落施。
并没有让公司的司机送她,而是一个人打了出租车向医院而去。
s市的夏日是多雨的季节,车子行驶到医院的时候,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并没有带伞,张落施是顶着大雨跑进医院的,短短的几步路,却已经被淋湿。及腰的长发,发梢不断的滴落着水珠。
病房并不难找,站在肖墨寒的病房门前,张落施抬起的手,却犹豫不决。明明牵挂着,可‘永不相见’也是她说的。
犹豫间,门竟然被人从里面推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肖老爷子看到她先是一怔,随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关于林落施的情况,自家儿子已经和他说了个大概。他是有分寸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面对失忆了的林落施。
“你这孩子,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若是淋病了怎么得了。”肖老爷子嘀咕了几句,不由分说的将张落施拉入病房。
张落施礼貌的问道:“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
肖老爷子笑了,“我是墨寒的父亲。”
张落施怔了一下,冲他点点头,却并未做任何称呼。
对于肖老爷子,如今她也是毫无印象。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话筒中传出嘟嘟嘟的忙音,让张落施有片刻的恍惚。然后,苦笑。
肖墨寒的身体,还轮不到她来关心。除非,她真的是林落施。
巧合的事,刚刚挂断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轻轻叩响,张落施淡淡的说了声请进。
伴随着声落,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英俊而陌生的男人。
张落施站在落地窗前,蹙眉看着他。
同样的,门口的连惟鸣的目光落在张落施身上,仔细地打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张落施轻笑,抬步坐回办公桌旁的老板椅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又是一位林落施的故人吗。”她笑着,指尖随意的转动着金笔。
连惟鸣优雅的在宽大是真皮沙发上坐下,助理走进来,将咖啡递在他面前,他轻声说了句,“谢谢。”
“我该怎么称呼你合适?张总,还是林落施?”
张落施耸肩,“无所谓,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林落施。”连惟鸣端看着她,淡笑,“还是这样叫你比较习惯一些。”
张落施沉默,不置可否。
“对不起,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张落施的话有些断续,斟酌着一字一句。
“连惟鸣。我是林落施的朋友。”他淡笑着解释。
张落施了然的点头,“好吧,连先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连惟鸣蹙眉问道。
张落施一笑,无所谓的摊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