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寒眸光更深了几分,修长的指尖紧攥着白瓷茶杯的边沿。
“林落施失忆,是因为那场大火吗?”
梅莎轻笑,却没有正面回答他,“有些事忘记了,或许是件好事。至少,不会再痛苦。”
他漠然,林落施忘记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他们曾经的过往。
“谢谢您的坦率,我该告辞了。”肖墨寒将手中的茶杯平放在桌面上,恭敬的起身。
梅莎依旧坐在沙发上,甚至连姿态都不曾改变半分。
她的目光有些飘渺,淡淡的落在肖墨寒的身上,好像在看着他,而眸中却没有他的影像。
“冬阳死前,我曾问他,为什么不肯爱我。他说,在他最潦倒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他妻子,他只相信患难与共的爱情。”
梅莎的脑海中,再一次呈现了那样一副画面。
张冬阳将它描绘的很美,甚至让人有想哭的冲动。紧紧牵着手的少年少女,一无所有,却像两个傻瓜一样的相爱着。女孩指着面前漂亮的房子说她喜欢这栋房子,可是,她更喜欢男孩,她可以放弃一切,与男孩天涯海角。男孩便信誓旦旦的说会爱她胜过生命。
沧海桑田,桑田沧海,多少年过去了,男孩没有辜负曾经的誓言。
“肖墨寒,你是天之骄子,而林落施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你们之间唯一缺少的便是这样一份患难与共。你说你爱她,又能拿什么来证明?”
肖墨寒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我会证明给你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证明,他爱林落施,同样胜过生命。
“坐吧。”梅莎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肖墨寒坐下,随后便有保姆阿姨奉上了清茶,用景德镇出品的白瓷茶杯,上好的西湖龙井,他端起茶杯轻笑,不得不承认,梅莎的生活是奢华而有品位的。而林落施一向不热衷这些,她在梅莎身边的三年,想必过的不会自在。
“关于梅董与张司令的事,我早有耳闻……”肖墨寒淡淡开口,却直接将话引入正题。
“是吗?”梅莎笑,笑容却不达眼底,“我想这应该不是肖总关心的事,不过既然来了,何不听听我的版本。”
“墨寒洗耳恭听。”
梅莎端起面前依旧冒着白雾的茶杯,浅浅的饮了一口,一双锐利的眸子逐渐收敛了锐气,或许是即将提到心爱之人,她的目光竟染上了一层与她极不相符的柔和。
“当年我与冬阳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以为冬阳移情别恋,迷恋上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我。可只有我心中清楚,我最爱的是他,而他最爱的人却是他妻子。”
肖墨寒安静的倾听,眸中却一闪而过错愕的神色。
梅莎若有似无的叹息,目光迷茫,似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们之间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为了不伤害他妻子,他将我送到h市,给我钱,给我开公司,教我经营……他可以给我一切,除了爱。”
肖墨寒似乎是个很好的听众,淡漠的听她诉说,却不发表任何言语。
“我想你一定很好奇,张落施是如何逃出三年前巴黎的那场大火,来到我身边的吧?”似想到什么,她略微停顿,“或许说林落施会更贴切一些。”
肖墨寒依旧面无表情的,眸色却颓然深谙了几分,他没想到梅莎会如此坦然。
“我想有一件事你应该了解,林落施,她是我亲生的外孙女。”
肖墨寒终于有了几分反应,几乎不可置信的蹙起剑眉,“那么,张瑛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