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山就跑了一趟,去把村长给请来了。村长一来,杨老爷子就哭天抹泪了起来,村长好一番劝,这才开始张罗。
“连忠你可真糊涂了!”村长看到范氏还在踏上,顿时说道,“怎么还没搭灵床?”
杨老爷子也一怔,这两天就跟那丫头较劲儿,他都气糊涂了。
灵床就是入馆之前放尸体的床,搭灵床是由儿女来的,就是在堂屋正对门口,用两条木凳和单扇门板搭一张床。
这里有说法,人死不能入榻,停放榻上会把榻背到阴间去。
当然,这只是迷信,不过也是为了以后活着的人再睡这张榻不害怕而已。
“老二,邓氏,你俩快来搭灵床!”杨老爷子吩咐到。
邓氏不敢耽搁,可杨二山一肚子怨气了,老大有伤,他也是有伤的人,怎么什么活儿都让他来干了?
搭灵床时不能哭,搭好后就可以把人放上去了,放上之后才可以哭。
“快点,把范氏用过的镜子用布遮住!”村长检查着屋里的东西,看到不合适的就赶忙出声让人收拾去。
“旱扁担呢?把长明灯点起来,傍床傍床,别忘了傍床……”
旱扁担是为了防止诈尸的,据说是遇到雷雨天,死人容易诈尸,这时候不能用别的东西压床,只能用旱扁担。
“寿衣呢?”
“还,还没做出来。”
“那赶紧的啊!”村长皱眉,人都走了两天了,按说这一事早该做了的。
杨老爷子又跺脚了,家里有名也是十多口人,可到了关键真是谁也帮不上!
杨欢心胆小不敢近前,就让她去做寿衣了,按说寿衣是该闺女准备的,杨老爷子有女四个,这会儿是一个都不在跟前。
“已经让鹏程去请了,四个闺女稍后就能来到,眼下只能让欢心先动手做了,正赶呢。”杨老爷子说道。
杨雪晴丝毫没有睡意,沈蓦然是天快亮时才离开的,两人均是一夜无眠。
沈蓦然离开县衙的时候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杨家。
这一晚上他想过了,最可疑的人其实就是杨家的人!
这也是杨雪晴点醒他的,杨雪晴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他也最清楚不过了,而且那天杨雪晴的确是在家,李萍姐弟也都在的,她还说了第二天要进山,晚上还进了空间泡了澡,很多时候他和她在一起的,就算没在一起,要说是她下毒他也不会信的。
既然不是杨雪晴,那又会是谁?
真凶定然是一个村子的,而且和范氏有些过节。
沈蓦然回想着那天的事,当时作坊有十多人,一一排查,最后反而是杨家的人嫌疑最大。
村里的人晚上很少出门的,要是有人去了杨家,那县老爷问话的时候杨家的人自然会说,可那天在公堂上,杨家的人丝毫没说谁大晚上的去过他们家。
要下毒,自然是要有接触,能跟范氏有接触的,自然都是杨家自己人。
杨老爷子?
沈蓦然看着不像,他的悲伤和杨大山杨二山一样,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杨老爷子一口认定是杨雪晴害的人,也足以说明他的悲愤。
其实杨家的人都认定了是杨雪晴。
但总感觉杨老爷子的认定和邓氏的认定有所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为了证实,他没回家,而是去了杨家。
此刻杨家的人都在悲痛中,灵堂已经设好了,就在主屋,供桌上摆着一个很大的奠字,然后有一坛香炉和几盘贡品。
房间用白布简单的布置过,杨家的人也都换上了白色孝衣。
因为范氏走的急,很多东西杨家之前都没准备的,比如说寿衣,棺材,纸扎等。
人没了,又在衙门耽搁了一天,这一回来杨家人就忙了起来。
虽然悲伤,但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好好的把人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