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他是来理发的。”陈安娜摇摇头,眼珠子不觉得一晃,看着眼前的孙黑子讶异道,“您刚才说啥?那小子不中用?”
“对啊!刚去我那儿抓的药,还不让俺在村里说呢。”冲着陈安娜嘿嘿一笑,孙黑子顿时来了精神,满嘴的黄流子就跟堵不住的泉眼儿一样哗哗哗地往外冒着骚气的泡儿……
这头的孙黑子正跟陈安娜打黄腔打得舒坦呢,那头的陈小凡却已经踩着脚下的黄土地上了山坡。
抓着两个大大的草药包,陈小凡的心里直打鼓,明知道孙黑子的手艺不咋地,可是这要是不用就太可惜了。
“小凡啊!想啥呢?看见叔都不知道抬个头啊!”裴大河的声音像个瘪肚子的青蛙一样传了过来,陈小凡两眼一晃,刚一抬头,就看到裴大河正骑着摩托车别这个公文包站在自个儿面前咧着嘴直笑。
心里难受,陈小凡看见裴大河也没啥兴致和他扯淡,尴尬地一撇嘴“书记好”,起身就要走。
“哎嘿,别走啊。”一看陈小凡这个态度,裴大河顿时有些莫名其妙,放了摩托车转身夹着个公文包就杵在了陈小凡的面前,“小凡啊,你这是咋了?还拿上药了?”
“俺……小感冒,小感冒。”冲着裴大河尴尬的一笑,陈小凡可不敢说自己这东西是干啥用的。
“小感冒啊……那也不用这么多药吧,孙黑子那狗子真他娘的黑。”冲着陈小凡捣鼓一声,裴大河看看左右没啥人,抓这个公文包就拉开了拉链,从里面抓出一张白条子递到了陈小凡的手上,“小凡啊,这可是好东西,你拿着。”
“这是啥啊?”
“陈安娜那儿的券,叔就剩这一张了,给你了!小凡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明白明白人事儿了,西村的小昭子就是知道了娘们的好处才奋发图强要盖新房娶媳妇呢,你也不能落后了!”
说完,裴大河也不管陈小凡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紫茄子,笑嘻嘻地冲着陈小凡一眨眼睛,做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儿,紧跟着撇了句“别跟你婶子说”,起身跨上摩托车沿着山道就下了山……
冲着陈小凡的背影嗟叹了两声,孙黑子放下手上的药包就出了柜门,猛地朝自家院子里看了一眼,他像是想到了啥,突突突地冲到前门口,一把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孙小仓吼道:“小仓啊,你娘呢?”
“上山割猪草了!咋了?”
“他娘的,伺候老母猪比伺候老子还积极,成了,俺去理理发去,这一天天晒死个人了。”
冲着孙小仓大声吆喝两声,孙黑子进屋拿了钱,挂上门就朝着南坡地奔了过去。
看着老爹急吼吼的背影,孙小仓直愣愣的眼珠子里陡然间扫过一丝邪光:“娘希匹的,不就是去找那个姓陈的骚婆娘弄事儿的嘛,装什么大头鬼?俺就纳了个闷了,您那东西还不如咱家阿黄的东西来劲儿呢,咋还寻思上这事儿了?
对着地上窝着的阿黄来了两脚,孙小仓不无情形地捣鼓了一声:“找吧,找吧,找了南山坡的狐狸精省得没事儿拿着个棒槌祸害俺娘了。”
陈安娜的理发店时间长了也就成了村里老爷们的花花地儿了,连孙小仓这样的老实孩子都听村口的老娘们提起过那里面的不正经。
别的不说,这过路的货车哪有儿几个理发的?村里的老爷们也就那些个,养活七八个理发师,那地方要是能靠理发活下去才是见了鬼呢。
以前孙小仓听了个新鲜就去过南山坡看过,陈安娜的理发店里那一个个小娘们大姑娘地穿着别提多过分了,八百年连母兔子都没摸过的孙小仓一看到那一双双嫩白的大腿,开叉到腰上的红面旗袍还有那一张张水灵灵的俏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老爹扛不住那种诱惑,孙小仓还是能理解的。
这边儿的孙小仓正为老爹的破事儿自言自语呢,脚下跟装了风火轮一样的孙黑子已经迈着大步穿过了村口的小桥到了南山坡。
刚掀开帘子进到陈安娜的理发店,孙黑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平日里满屋满房的骚娘们竟然一个都没见到,通往后院儿的木门更是直接上了锁,一点儿办人事的动静都没从里面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