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六十九年春,离着乱世爆发足足过去了十五年后的今天,终于,南地统一了。
当初被分隔成了好几个国,被不同势力掌控着的南地,在安贤王的带领下,他用十几年的努力,终于一统了南地。
正因为这个功劳,加之当初登基的新帝又因为毫无建树之下,他这个做了十四年龙椅的帝王,就这般被逼无奈的下了退位诏书,把帝位让给了安王。
这一年的春末,安王终于达成所愿,在金明城登基为帝,号昭贤帝,定都金明城。
然与这位昭贤帝所谓的功绩比起来,更大,更能让大岳天下老百姓信服的,却是那通过这十几年时光,都一直在致力于要把胡狄驱除出境,想要成功的收复北地,一雪齐家军前耻,也就是那个当初齐家唯一的幸存者,齐大帅的儿子——齐天磊!
然而,因为昭贤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他早已经暗地里封锁了江对岸消息的来源,所以面对眼下新帝登基的空档,南地的百姓如论如何也不会知道,他们的旧都,他们曾经的家园,其实都已经收复大半。
在安王登基前不久,眼看着自己派到江对岸的暗探连连传来好消息,昭贤帝心里如何能不气?不激动?不纠结?不心动?
毕竟照这样下去,假若南地的百姓都知道了北边的消息,那下头的无知小民们,岂不都只知那收复北地的齐天磊,而不知他这个新君?
这是哪个当帝王的都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所以,心里深刻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这个道理的他,只能千方百计的压下北边的消息,不让它传过来。
但是,面对已然是千疮百孔,生计艰难的南地,安王这位即将登基的新君也知道,仗再打下去,南边也拖不起,因为国库空虚啊!
可若是不打,让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帝王,龟缩在南边一隅,他心里却又不甘。
左也难,右也难!
哪怕他不在意,今南地的子民生活不易,再也经受不起战争的拖累;
哪怕他不在意,手底下的两个嫡子的争斗,已经趋于白日化;
他却还是在意,此刻对于他来说,自然还是登基帝位,入主皇城来得更重要!
只待到他坐上了那个宝座,成为了这天下名正言顺的主人,那他就可以一鼓作气,趁着齐天磊背上驱除胡狄之际,派兵从江对岸开始,一点点的收复失地,去做那黄雀,不费吹灰之力的摘取桃子!
在昭贤帝看来,与跟胡狄对战比起来,他自认为,自己还是跟齐天磊过招来得省心些,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是君,对方是臣不是么?
做臣子的帮着君王收复失地,这不是理所应当的本份么?
更何况,不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来不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吗?
所以趁着齐天磊这小儿,忙着把胡狄赶出最后的两州之时,趁着自己已经登基大局已定之时。
这位看着贤明的昭贤帝,在坐上龙椅后发的第一道旨意,居然是美其名的派兵北伐,驱除胡狄,收复失地。
大岳六十九年初夏,昭贤帝下旨,封世子舅舅曹将军为元帅,领兵十万渡江北伐。
而这个元帅的位置,却是世子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父王登基,他却依然还是只个世子,虽然那该死的老二依然还是老二,可他心里却急啊!
若是他想要坐上太子这个位置,没有丝毫拿得出手的建树,在朝上没有一点根基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为了这个太子,也是为了将来的帝位,世子极力的为自己争取到了,这个最好建功立业的绝佳机会。
然而,目送大军北渡的昭贤帝等人并不知道的是,在源江以北等待着他们的,却是让他们自己都不想不到的结局。
渡江北伐之时,大军气势高涨,雄赳赳气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