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堂上县令嘴里的话,安羽宁站在大堂之外,看着县衙大堂内的一幕幕,心里冷笑连连。
昏官!
这案子到底是如何都不知晓,这昏官怎么就把自家爹,跟姐夫妹夫他们给定了罪?
人犯?哪门子的人犯?
只是眼下也不是自己出声打断的好时机,安羽宁只能是耐着性子的等着。
她倒是要看看,这昏官是怎么审案的,可不要敷衍了事,或者是屈打成招,不然她是不介意大闹这县衙的!
过了不多时,领命而去的衙役,带着手下就把已经被绑的老爹,还有姐夫他们给带上了堂来。
安羽宁看着他们身上,那明显是被鞭子抽打过了的痕迹,她眼眸发暗,身侧的双拳握的死紧,当即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就要大喊,结果却被身边的三叔及时阻止了。
李兴林不是不心疼自家哥哥,不是不心疼自家女婿与侄女婿的。
可眼下这里是公堂,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可容不得自家侄女放肆。
万一自家侄女惹怒县官,大人治侄女一个藐视公堂的罪名,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万一侄女要是被当众打板子了,那可是名声全无的事情,到时候侄女怎么有脸面在世间苟活?
要知道,打板子可是要扒了裤子打的!!!
也幸好李兴林眼明手快,不然安羽宁可真就要倒霉了。
她是厉害,却也无法在这个民以官为天,在这个衙役众多的公堂上,在众多无知百姓的围观下,动手对县令做什么。
被三叔死死拉住的安羽宁,只能是咬紧牙关,愤怒的看着公堂上,这昏官到底要怎么审案。
而此刻正被安羽宁盯着的县令,倒是没有看到安羽宁蔑视而又愤怒的目光。
此刻的他正看着堂下被押上来,身上明显已经有伤的两名人犯。
自己也想当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他也有良知!
可在这样不太平的年岁中,想要做好官的他,也不想自己治下的百姓遭受困苦,遭受战火。
为了让百姓们能在高昂的赋税下喘口气;
为了让百姓们能过上安逸的日子;
他不惜舍身侍鬼!
如果只牺牲堂下的这几个人,就能让整个鹿阳县的百姓们安稳,就能免去那些,自己无论如何也补不齐的税银钱粮,那他愿意来当这个坏人。
想到那位所谓的特使大人,在离开鹿阳县前,特意找到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袁县令此刻在看到堂下跪着的人时,心里闪过了心虚与愧疚。
他其实也并没有错啊!如果能用牺牲几人而换来整个县的安宁,他真的愿意当这个昏官。
直到此刻,这位袁县令还在心里自我安慰着,在一遍又一遍的试图催眠自己,说服自己,这是对的。
可惜他全然忘记了,他心底深处的那点子小心思。
就为了能继续做他的这个县令;
为了谢长宗嘴里那所谓的陈诺;
最终,这位袁县令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良知。
所以这两个案件,最终的判决,是让安羽宁与李兴林万万想不到的。
“犯人谭宝柱、谭宝根、谭宝栓三人,家中猪肉铺所卖猪肉,致桃花沟苗德海死亡,证据确凿,罪名成立,本官现在宣判,立刻缉拿谭家主事谭有财归案,男丁仗责五十,流放琼州,另判谭家罚银五十两,以赔偿苦主苗德海。”
判决完了谭家后,袁县令惊堂木接着又是一拍,继续判决如下。
“犯人李兴田,驾车纵马于闹市,致使苦主张三无辜致死,其后并未有反省之意,态度恶劣,枉顾人命!现判决犯人李兴田仗责五十,流放琼州,另罚银五十两赔偿苦主。”
说完判决后,袁县令惊堂木再次一拍,随着啪声落下,袁县令直接喊话,“退堂!”
随着这倒霉昏官的判决一下,跪在尸首边上的所谓苦主,也顾不得在那假模假样的哭了,一个个脸上居然都露出了欣喜的面孔,直接对着上首的昏官连连磕头不说,嘴里还一个劲的再嚷嚷什么,拜谢青天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