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前跟曾老太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以后,安羽宁看着日渐恢复的娘,看着面黄肌瘦的弟妹,又想着住在这个院子里倒也便捷,最后她想了想,又跟顾长年商议后决定。
干脆的,他们就在这个小院里再住上些时日,待到娘的伤完全好了,待到把弟妹们养的长点肉,他们再出发去京城好了!
说不得,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日子,他们还能等到家人,前来汇合也指不定呢!
于是,在曾老太上门来的时候,安羽宁就直接开口,跟曾老太又续了十天的房租,可把老太太给喜的,乐呵的嘴里的豁牙都漏了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
就这样,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中,安羽宁他们又修养了九日,就在再次续的租子,即将到期的第十日一大早,安羽宁他们六人,再度迎来了劫难……
第十日一大早,安羽宁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早早起床,准备一会就出门去,偷摸的从空间挑一担水家来喝。
自从在这个小院落脚开始,他们六人喝的水,一直都是自己从空间带出来的。
至于院子里的那口水井?里头的井水,哪怕看着再干净,安羽宁也只是把这水拿来洗澡洗衣,丝毫不敢入口。
毕竟她的灵魂是个现代人,深知大涝过后,如果不注意卫生,定然是会引发瘟疫等流行病的!
为了保全仅剩的家人,她宁可自己辛苦一些,也要把预防工作做到位。
可是安羽宁不知道的是,即便自己千防万防,每日还拿着干艾草跟醋在家里熏一熏,最终该来的,依然还是要来,怎么躲都躲不掉!
当安羽宁挑着一担子水回家,生了火,做了饭,准备喊大家吃朝食的时候,她却发现,小六迟迟不见人影。
她当时就觉得纳闷来着,自家小弟这些天在这修养以来,人眼见着活泼了不少,不再是因为被洪水吓到,而蔫了吧唧的样子了,每日用饭食的时候,小家伙从来不会迟到。
更遑论,今日一大早自己做的朝食,还是昨晚小家伙点明要的葱油饼?
小家伙闻到这香味,不该是乐颠颠的跑出来大快朵颐的吗?
为何今日出奇了,小家伙迟迟不见人影?
按照小家伙平日里的作风,不应该呀?他当是早就起床,然后颠颠的坐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开饭才是呀?
迟迟不见人,安羽宁只得吩咐五丫,先把娘的饭食端到屋里头去,让养病的娘先吃着,自己则是去隔壁的屋子找弟弟去。
这个小院就三间屋,中间是堂屋兼具厨房,左边的那间,自家娘住着养伤,安羽宁与五丫同住方便照料;右边的那间,则是顾长年跟谭宝栓领着小六在住。
伸手撩了帘子进屋,便看到炕头的位置隆起了一个小山包,安羽宁见了好笑,忙快步进屋,一边走,嘴里还一边还故意嚷嚷着。
“哎呀呀,昨个晚上是谁跟我说,今个一早想吃葱油饼来着?可怜我一大早就起来忙碌,做了十张葱油饼,乖乖,老香了……”
说着话,安羽宁见炕上躺着的人依然不为所动,她心里暗笑,觉着小家伙今日是难得的赖床,自己好笑的摇着头,一边抬腿爬上炕沿,一边伸手,准备去扯小家伙身上的被子。
结果让安羽宁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的手才摸上被子,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此时,被窝里头的弟弟正颤抖的厉害,安羽宁搭在被子上的手,哪怕隔着一层被子,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被窝里头的弟弟,此时异样的表现。
当下安羽宁急了,跪在炕上的膝盖快速的往前挪了挪,直接来到炕里头靠窗的位置,一把就掀开了,兜头盖在小家伙脑袋上的被子。
当被子一掀开来,蜷缩着身子侧躺着的小六,很是无力的偏头望了自己一眼,明明很想说些什么,只可惜,许是身子冷的很厉害的缘故,他那嗫嚅着的小嘴中,始终没有吐露出什么来。
便是那声,小家伙吃力喊出的姐姐二字,也喊得支离破碎,听得安羽宁整个心脏都纠了起来。
“小六?小六你咋啦?哪里不舒服?你跟姐说,姐马上就给你去请大夫,你别害怕!”
感受到身边的弟弟,此时小身子正在不断的颤抖着,打着摆子,心焦不已的安羽宁,嘴里急急忙忙的问话的同时,又在紧张的安抚着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