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手上的这二百两银票,加上前头收刮来的五百两银票,这会子在她的手里一共就有七百两的银票了,待到他们走到了下一个,还未受到胡乱影响的大城镇后,她就立马去钱庄票号,把这些银票统统换成银子。
以后的世道,谁知道这银票会不会变成一张废纸?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来得让人安心哇!
这会子征兵的消息将将传开,加上顾长年又指着队伍里的三个成年男人,借口说这是他家的下人,对方想着秀才公有几个下人很正常,更何况还是能拥有这么个大宅院,家里富裕的秀才公,想来有几房下人就更正常了,所以倒是没在意李兴田他们三个,直接就让他们离开了。
至于晚上去哪里落脚的问题,安羽宁倒是不担心,眼下栗县城空着呢!
既然顾家大宅眼下没法住了,那他们也能如这些军士一样,在城中随便找个空屋子落脚就好,反正他们就只住一个晚上而已。
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干脆驾着车,直接奔到南城门这边,在靠近南城门的不远处,他们找到了一处还算完好的一进小院子落脚。
等他们都安顿下来后,天色早就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找到的这处院子看着破败,不过好在院子里有一口水井,看着干净,尝着也清甜,所以一行人才最终决定,在这里将就一晚。
把两辆车赶进院子里头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何念娘与赵毛妮,分别找出自己车厢里头的油灯,点燃后举着灯,就进了院子中那栋一进三间,看着也不算宽敞的屋子。
许是当初屋子的主人逃得急,只来得及带走了家里值钱的金银细软跟粮食,剩下的家具什么的,倒都落在了这里,后来经历过胡人的洗劫,以及幸存者的收集,这屋子里头其他的家具摆设用品等等,也都被人顺手牵羊了,眼下屋子里除了左右两边屋里的大炕外,剩余的就只有那笨重的过份,且看着就很破旧的几样家具在,而且上头已经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虽说他们只住一个晚上,但是何念娘与赵毛妮却是爱干净的讲究人,放下了照明的灯后,她们忙就领着儿女们从车上拿下木盆跟抹布,把里里外外都简单的擦拭过了一遍后,这才把车厢里头的被褥抱到了屋里头,把铺盖给铺好了。
当然了,考虑到屋子不大的问题,他们对晚上怎么睡觉做出了安排。
这户人家的堂屋兼具了灶房与餐厅的功能,是没法歇人的,而左右两边的房间也不甚大,所以最后了,左边一间由何念娘跟赵毛妮带着女孩子们,并两个小的五郎六郎住,右边的一间则是由三个大男人带着男孩子们住。
也是条件不允许,大家出门在外的也不讲究,所以将就着挤一挤也就算了。
等把铺盖都铺盘好,堂屋通往两边大炕的灶台上,火也已经被三郎领着谭家的三兄弟一起给生了起来,待到老爹领着三叔跟在有财叔一起,把小院破败的大门管关好堵死了回来以后,男人们领着男孩子们分别进了屋里头上炕上坐去了。
而安羽宁、二丫还有五丫三个女娃,加上硬是被赵毛妮拽下来帮着烧火的小儿子谭宝栓一起,几人就围在简陋破败的小堂屋里,一边说着话,一边忙碌着做饭食。
眼下大家一起上路,饭菜当然是一起做一起吃,不过谭有财夫妻也不愿占安羽宁家的便宜,他们也是提了自家为数不多的粮食,加上大把的腊肉出来交给何念娘的。
第一日出发还算顺利,先前在顾家大宅钱,安羽宁又白的了二百两银子,加之安羽宁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后走远了,他们还会不会再遇到这样安逸的夜晚,有心之下,她决定晚上做点好吃的犒劳大家,顺带的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让娘跟妮婶婶多做些干粮出来,以防以后风餐露宿的时候应急。
先前在崖底的时候,虽然有无烟灶可以用,可架不住那玩意太小,哪里有灶头方便?眼下这小院虽然破败,可架不住这屋里头有两孔大灶头啊,这可是个做干粮的好机会。
所以在晚上用夕食的时候,安羽宁一边喝着碗里的杂面疙瘩汤,咬了一口手里的杂面饼子,顺嘴叼住身边顾长年给她夹的炒腊肉,快速的咀嚼完了后,安羽宁偏头看着对面坐着的娘与妮婶婶。
“娘,妮婶婶,咱们明个一大早就要上路,先前在崖底的时候,因为灶头不给力,我们也没准备多少干粮,路上肯定是不够吃的。眼下这屋里有两孔大灶呢,你们看,咱们晚上是不是加加班,多做些干粮出来备着路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