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宁也是突然想到,当初上山避难走得急,表叔公一家也没带多少粮食上山,后来即便是几位表舅下山来取了几趟,可粮食并未能全部带上山去。
后来胡人三番四处的四处游荡,自然不会放过完好无损的上坎村,再后来还有村里人下山去扫荡,他们只要能找到吃的,哪管你是哪家的粮?
安羽宁是知道的,这位表叔公家此刻家里的存粮,定然是支持不到开春了的,而开春后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严峻残酷的世道。
对于面前这对,一直都对他们家不错的亲友,安羽宁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不可能用对待极品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安羽宁让顾长年拖住他们,自己熟门熟路的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转而从空间里,抗出来了一个足有二百斤重的大麻袋,于此同时,手腕上还挂着个小布包。
待到走回来后,安羽宁大大咧咧的,把肩膀上老重的麻袋往地上一丢,指着麻袋嘴里道:“表叔公,表叔婆,这袋子里是麦子,你们拿着吃,就当是我替我娘孝敬你们的,你们……”
“使不得,使不得!”安羽宁的话还没说完,这对夫妻急忙打断了自己的话拒绝。
安羽宁不由分说,也不听他们的拒绝,忙把自己手腕上的小布袋,硬塞到表叔婆的手里。
“表叔公表叔婆你们听我说,这些年来多亏你们照顾我们一家子,你们的情份,我爹娘总是挂在嘴边念,我们一家子都记着呢!这些粮食还有盐,正是你们眼下急缺的,所以二老别嫌弃,你们拿着就是。”
说完安羽宁也怕他们继续拒绝,忙神秘兮兮,故作小孩样的跟他们嘚瑟。
“表叔公表叔婆,我悄悄跟你们说哦,这些好东西,都是先前我跟顾长年下山探消息的时候收罗的,我们自己也还有些,这点子你们放心拿着就是!”
听到安羽宁如此说,何幸福夫妻俩心里烫贴,暖融融的,当初他们夫妻对何念娘这个远房侄女好,并不是说为了得她什么好处,只是因为那点子亲戚情份,不忍心她一个孤女受人欺负,所以才处处照顾着些罢了,就这样,平日里自家有个什么事情,这个侄女与侄女婿也没少来帮衬。
如今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就这么一点点的恩情,侄女一家都记在了心里,并且在这样困难的时期,还能拿出保命的好东西来救助他们,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动?
安羽宁是既然送,就容不得别人拒绝的,而何幸福家里,眼下也急缺这些好东西延命,倒也只能是厚着脸皮的收了下来,心里想着,待到明年开春了,他们就下点苦力开点荒,多种点粮食瓜果,到时候加倍的还给侄女一家。
这么想着,何幸福倒是点头做主,把安羽宁送的麦子跟盐都收了下来。
两方又寒暄了几句,安羽宁因心中惦记着爹娘挂牵,忙就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安羽宁也忙就嘱咐这对夫妻。
“表叔公,表叔婆,如果以后世道不好的话,你们就带着我表舅他们一起南下去吧,我以前在镖局的时候,经常听里头的镖师们说,打仗是最吓人的事情,不仅是经常死人,更怕的是朝廷征兵役,表叔公,咱家可是有三位表舅呢,到时候如果万一朝廷强行征兵役的话,舍我哪个表舅,你们估计都心疼。所以你们记着,如果有风声不对,你们就偷摸往南边去,越早越好!”
安羽宁无法跟他们说出,未来将要发生的大事,就只得以这么个借口来劝说他们。
岂料对方一听,忙就下意识的询问安羽宁:“四丫,按你这么说,你们一家子是打算往南边去啦?”
安羽宁想了想点头应声:“嗯,表叔公,我们一家子都决定往南边去讨生活了,这里真的不安全,这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呢?我们也不知道,朝廷这一次会不会大面积的征兵役?所以保险起见,我们一家子不日就要南下,我们去京城,那地我熟。”
说完这番话,安羽宁看了看对方的表情,接着开口补充:“表叔公表叔婆,如果到时候你们在这里也熬不住了,你们也南下去,去往京城,直接找威远镖局,我们一家子就在那。”
“哎,好嘞,四丫啊,你的话表叔公都记下了,谢谢你啊好孩子。”
不得不说,何幸福也是个有成算的人,哪怕他并不知道未来事态的发展,可人活了四十多年了,心里哪能没点成算在心?
见安羽宁一个小丫头都知道防范于未然,他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