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是顾长年的十岁的族弟,这孩子脸上溢满了泪水,与脸上被飞溅到的血水,还有鼻涕一起糊成了一团,让人看了就惨不忍睹。
顾长丰一边哭嚎着,一边狼狈的擦着泪水,望着身后死死抱着坏人双腿的奶奶,顾长丰慌乱的就想往回跑,他要去救奶奶,他要带着奶奶一起逃。
一个为了唯一的孙儿,选择了即便是死,也要给孙子争取活命的希望;
一个为了唯一的奶奶,选择了明明已经看到了生路,却毅然放弃了希望,选择不抛弃不放弃。
眼睁睁的看着孙子不听话,抬脚就要往回跑,顾长年的三奶奶牙呲欲裂!
“长丰跑,不许回头,你给我快跑,你要是敢回头,奶奶就不认你这个孙子,跑,你倒是跑啊,跑……”
“奶奶……”
顾长年与安羽宁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副局面。
哪怕安羽宁的面上再如何冷酷,可她的内心是柔软的;哪怕她眼下再如何担忧家里的亲人,可在见到这样一幅,让自己内心为之动容的亲情面前,安羽宁还是选择了闪电般的出手相助。
跟顾长年在一起混了两年,这货跟她配合起来,其实还是挺有默契的。
安羽宁给他使了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她手握环首刀,运功提气,向着大门内飞身而去之时,顾长年也一手提刀,一手拉住了欲要往回跑的族弟,制止了他前去送死的行为。
大门内的胡人本身就被三奶奶死死抱住,加上安羽宁动作特别快且利落,只见银光飞闪而过,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做出抵御动作的胡人,当即被安羽宁一刀了结了性命。
刀锋划过胡人的脖子,鲜血喷洒而出,鲜血浇溅到了安羽宁的脸上,却浇不灭她此刻内心的仇恨与怒火。
见此情景,安羽宁这才有功夫,回头去找身后某人的麻烦。
“顾长年,你丫的不是说,离胡人动手的时间还有一些时日吗?为什么今天晚上会有胡人杀上门来?你丫的到底记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你个蠢货,该不会是记错日子了吧?”
被小媳妇气急败坏的指责,顾长年丢开手里的炕桌,自炕前光脚站起身来辩解。
原来刚刚在另一个胡人杀来,安羽宁反身防御的时候,原先那个被安羽宁捅了后心的胡人,却并没有断气,可能是因为对方身体异常强壮的缘故,这货在安羽宁拔刀之后,居然还能摇摇晃晃的准备再战。
还是及时反应过来的顾长年见状急了,生怕自己刚得的小媳妇出事,焦急慌乱间,摸到了身边的炕桌,顾长年顾不得其他,当即就抓起炕桌的一只桌脚,照着这胡人就是一顿狂轰乱砸,只到把对方彻底搞死,他这才轻轻嘘出一口气,得空摇头回答安羽宁的质问。
“不会!我敢肯定,上辈子胡人攻破栗县县城的时间,绝对不会是今日!我记得很清楚!“
“那你怎么解释,眼下为什么会突然有胡人杀上门来?”安羽宁追问。
“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眼下为何会出现胡人!我记得很清楚,明明不是今天的啊……”
不管顾长年嘴里怎么说,眼下家里杀进了胡人来是事实,安羽宁内心觉得,既然她都能穿越,顾长年这家伙都能重生,那么谁又能保证,重来一次所发生的事情,就能是一层不变的呢?
或许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个节点被蝴蝶翅膀扇动的缘故,导致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动,更甚至如眼下这般,胡人比上辈子动手的时间提前了,这些都是很有可能的呀!
顾不上去纠结地上的尸体,安羽宁此刻内心有些慌乱,猛地,她满心满眼的只想着家中的父母兄弟姐妹们。
上坎村离下坎村不算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的功夫,眼下看样子他们所处的下坎村是遭了秧,那上坎村也指不定……
一时间安羽宁简直不敢想,快速的换上毛靴子,把身上刚才都来不及系好的衣带给系好,安羽宁一边把爹娘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嫁妆收好,一边偏头问问顾长年。
“顾长年,家里还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要收拾的吗?有的话赶紧告诉我,我得回家去看我爹娘他们。”
顾长年也知此时情况危急,不带停顿的回答,“没,重要的东西白天咱们已经都收了,眼下家里除了这些家具什么的,也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