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兴田如此配合,顾长年一边偷瞄着大靠山,一边心里特高兴,嘴里殷勤的应着。
“哎,叔,我也不逛了,我来就是寻三郎他们玩儿的,您要是现在回去,我也跟着你们一道回。”
“那成,那咱们买了东西就一道回。”
“好嘞。”
随着顾长年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二保眼神更加的稀奇。
如今他可以对着所有奶奶做的好吃的发誓,自家的少爷,真的是很不对劲哎!
自从少爷被老爷冷落,打发到这老宅下坎村来了以后,自家的少爷简直跟换了个人一般。
他家少爷这是在破罐子破摔了吗?
不知道自家小厮心中担忧的某人,乐颠颠的跟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大靠山身后,朝着集市前头卖肉的地方行进。
这瓦堡亭镇不大,来赶趟的人就这么多,哪怕是五天一个集市,但是每到逢集杀猪的屠夫也就两三个。
如今是天气冷了,眼看着到了年底了,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喂猪豚了,与其留在家里让它掉膘,还不如杀了卖钱,所以今日,集市上倒有三家屠夫杀了猪在卖。
李兴田拉着个卖菜的大板车,实在是不怎么方便,在看到前第一家街边的肉摊子时,李兴田忙找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拉着板车停靠在边上,才领着孩子们一道过来准备买肉。
李兴田看着面前的肉,招呼着屠夫问他,“大兄弟,你这肉几个钱一斤?”
这屠夫生的高壮,看到顾客上门,指着案板上的肉招呼着,“大肥肉十个钱一斤,一刀切九个钱,廋肉七个钱一斤,兄弟你要多少?”
李兴田看了看摊子上的肉,心里琢磨着这肉可真心不贵,自己才嘀咕着到底该买多少呢,结果边上的安羽宁忙就插嘴,制止了他要买肉的举动。
不为别的,也不是她不想买肉,可是当她看到案板上的那些肉上,那一个个的白色小疙瘩时,安羽宁瞬间崩溃了。
就因为自己刚才看到这肉奇怪,心里使劲的在回想琢磨,这肉是咋回事的时候,她爹就已经准备买了,可把她唬了一大跳。
很明显的,这肉能买吗?很显然不能!
终于想起来,这遍布猪肉上的白色疙瘩是什么的时候,安羽宁只觉头皮都发麻,赶紧拽住李兴田,出声制止住即将发话切肉的老爹。
“爹,您不是答应我要买糖的么?走啦,走啦,先去买糖啦!”
“这孩子!”
李兴田是宠孩子的,见到安羽宁突然耍赖皮,虽然也高兴孩子跟自己撒娇,可眼下他都指着肉,打算让屠夫切了,假如擅自不买的话,他怕对面的屠夫不会罢休啊!
当即只得温声跟安羽宁商量,“四丫,要不咱买了肉以后,再去买糖成不?爹答应你,肯定给你买糖,不骗你!”
安羽宁哪里是真想吃糖?她是不乐意自家老爹买这感染了条虫病的病猪肉!
天可怜的,刚才自己使劲的回想,这才想到了,眼前的这肉,不正是上辈子自己读初中的时候,上的生物课中学到过的内容?
这一个个的白疙瘩,那可是条虫的卵!
如果人吃了带条虫卵的病猪肉,人就会感染着条虫病,眼下的人家里有单独茅房的没几个,好多人都选在猪圈里拉屎,然后猪又吃了人拉的粑粑,猪也感染上了,这就形成了一个循环。
光想想,安羽宁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死她,她都不可能让老爹买这玩意啊!
不过眼下人都穷,自己便是指出了这是病猪肉,也不见得有人会感谢自己,反而平白得罪了这个屠夫,而且她又不说圣人,在她看来,管好自己家的人才是真道理。
再说了在她的记忆中,上辈子的贫困年代,不也有好多人都吃过这玩意么?
不过她管不着别人,却是能管住自家人的,安羽宁随即开始演起了熊孩子,两手死死的拽住她爹李兴田的衣角,一跺脚,一扭小身体,嘴里犯熊。
“我不嘛,我不嘛!爹你答应人家的,我不管,先买糖,先买糖!要是你先买了肉,没剩下钱买糖了怎么办?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糖!”
得,李兴田看小闺女如此活泼的跟自己要糖,他哪里还关心买肉的问题,自然是晕乎乎的,先要满足女儿买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