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打扫战场,无非就是收集武器,收刮死人身上的财物,查看有无活口之类的事情。
身为响马,既然打劫不成,就要做好死后反被人打劫的觉悟。
众人各自射杀的匪徒,尸首上带着的财物都属于杀死那人的,就像安羽宁一箭毙命的那个傻大个,如果那人身上有东西的话,那都是属于安羽宁的。
这样的横财没人会抢,镖局做了这么多年,这些规矩都是刻入到,镖局中每个人骨子里的行为规范。
可是即便那傻大个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安羽宁却不打算要。
便是此刻还插在那具尸体喉间的那支箭,安羽宁也不打算要了,只想着除了那支箭外,把其他射出去的箭支收回来。
毕竟带着铁箭头的箭,也是很贵的!
四处收集着自己的箭,安羽宁还远远的避过了,那具自己射杀的尸体,前头为了救人,情况危急下,杀人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等事情过去了,她有功夫静下来想,来思考的时候,安羽宁却后怕起来。
两辈子,自己都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上辈子自己接受的教育,不能犯罪、不能杀人,这些准则,都是已经被刻入到了骨子里的东西。
这会子知道自己杀了人,哪怕是为了救人才杀了人,一时半会的,她真心没法接受。
这是杀人啊,杀人!不是杀鸡!她岂能不害怕?
要谁说不害怕,那叫他们也来突然杀个人试试?
此刻安羽宁的心路历程,她没法对外人提及。
快速的收捡完,排开她自己杀的那具尸体上的箭支后,安羽宁迅速的转回车上。
见到安羽宁独独避开了,自己战利品上的那支箭,嘎子不解的看了看,火烧屁股一样逃回车里去的安羽宁,又看了看身边的傻大个尸体,最后才看向旁边的镖头。
只不过她是想着,再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与其让二林哥失血过多的死去,还不如豁出去了拼一把。
压下有些发颤的手,安羽宁还算麻利的穿针引线备用,拿过刚才的酒瓶要动手时,安羽宁还对身边的几人请求着。
“于伯伯,麻烦你跟我嘎子哥抱着二林哥,马伯伯您力气大,按住二林哥的腿,千万不能让他乱动,我开始了。”
“好。”
“行。”
得了安羽宁的请求,三人同时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不慢,按照安羽宁说的那样,三人分别制住了二林子,使得他无法动弹。
见状,安羽宁笑着对忐忑的二林子安抚道:“二林哥一会会很痛,但是你要忍忍。”
二林子闻言,虚弱的点头,与疼痛比起来,他更在意的当然是命!
安羽宁一手拿着装烈酒的瓶子,先照着二林子的伤口冲淋了一番,极力无视二林子喉间,因为疼痛而发出来的呜咽,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确认肉里头无残留,确认消毒完毕,安羽宁拿起小碗中泡过酒消过毒的针线,开始强自镇定的给二林子缝补起肉来。
说来安羽宁两辈子的经历,让她有一种临危不惧的胆气,越是危机关头,她就越是冷静,虽然此刻她的心里其实也没底,但是面上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然就凭她小小一人,又没有学过医,要不是刚才她那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真把在场的几人镇住了,让他们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的话,安羽宁是没有动手的机会的。
随着伤口渐渐的被针线缝到了一起,随着安羽宁一气呵成的收针,二林子伤口的血——止住了!
最先发现血被止住了的人是老于,当他亲眼看到,自己先前怎么都止不住的血,被安羽宁一个小家伙,缝缝补补的止住了以后,他激动坏了。
完全忘记了,此刻自己还抱在怀里,被疼痛与失血过多的虚弱,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二林子,老于激动不已的手指着伤口,惊奇惊喜着。
“止住了,血止住了!哈哈哈,血制止了!二林子有救了!”
安羽宁把手里的针丢回到小碗里,拿着酒瓶,把里头剩下的烈酒再往伤口上冲洗了一遍,这才催促着身边有些魔疯的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