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安羽宁拿出两个银角子,加起来约莫一两重,安羽宁把它交给义庄的老头儿。
“爷爷,这是买完寿材所剩下的钱,一份是请两位帮忙的辛苦费,一份还请爷爷帮着买些香烛纸钱、好酒菜祭奠下这位老爷爷,还请二位长辈别嫌弃。眼下时辰不早了我还得赶着回家,若是再晚了我回家就得挨打了,所以还请爷爷与叔叔帮帮忙宽容则个,我保证,我明日就来义庄帮老爷爷下葬。”
义庄的老汉没有开口,接过安羽宁递过去的钱,操着沙哑的嗓音道了句。
“也不用那么急,老汉我算了算日子,大后日卯时三刻才是下葬的好时辰,明日棺材铺送寿材到义庄,我们父子自会尽心收敛,小娃儿啊,你后日到义庄来就行了。”
闻言,安羽宁欣喜,忙对着义庄发父子二人鞠了个躬,目送这父子两人抬着杂耍老头儿的尸体远离。
目送二人一尸走远,安羽宁这才安心的虚出一口气,突然猛地抬手一拍自己的脑门,心里暗叫糟糕。
天啊!这会子时辰已经不早了,爷爷还交代自己早些回家呢!
安羽宁不敢再耽搁,忙撑起破雨伞,卯足劲慌忙的往家里冲。
等安羽宁穿过街道,跑入威远镖局的后院,冲到自家所在的院子口时,安羽宁发现,自家的爷爷就坐在堂屋门口,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院门的方向,很显然,那是在等自己。
安羽宁起先脚步顿了顿,随即赶紧撑着破雨伞迈步走入院子,来到安九的跟前收伞站定。
说到这里,安羽宁吸了吸鼻子,使尽的挤挤眼眶,眼泪一掉更加可怜兮兮的望着胖掌柜。
“好心的伯伯,我还小,没法挣钱,也没有钱补贴老爷爷,我买不起这棺材,您说可怎么办呀?”
得得得!胖掌柜这会也头疼了,他再爱财吝啬,可对这么个小娃娃如此卖惨,他也是狠不下心肠的。
胖掌柜的抬手揉捏着自己跳动的眉心,咬咬牙道:“得了得了,小丫头你也别哭了,今天我杨不三就当回大善人,这棺材算你四两银子,另外寿衣什么的你给我五吊钱,伯伯给你剩下五吊钱,你拿着去北城门口的人力市场请人,让他们帮你去北城郊外的乱葬岗子挖坑,那样的话五吊钱绰绰有余,地也不用花钱买,你的钱足够收敛那死老头了。”
呔!这丫到底是哪里来的猴精子?还价的本事可贼厉害!还有那死老头真是个死老头,你说他咋就不多留点钱给这个小丫头呢?自己这回的生意做的,可真没挣几个钱啊!算了,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安羽宁看胖掌柜跟赶苍蝇似的摆手,她也心知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想要再还价估计是不太可能,倒也没有继续开口,不过她心里当然知道,就这四两半的银钱,对方虽然不挣钱,却也肯定不会亏本就是。
谈妥这些,胖掌柜就让伙计给安羽宁拿寿衣,中途安羽宁还对寿衣的质量跟胖掌柜磨了半天,最后胖掌柜才咬牙切齿的挥手让伙计取了份中等品质的,可算把安羽宁给打发了。
带着大兜子的东西,伙计领着安羽宁去了衙门,找到了里头专管此事的捕快汇报了此事,安羽宁便跟伙计一起,跟在随行出发的捕快仵作身后,急匆匆的赶回城隍庙的戏台子。
到了地方,老头儿还跟她离去前一样躺在那,安羽宁看着仵作上前勘验了半响,拿着毛笔在手上木板夹上的纸张上勾勾画画后,这才对着捕快点点头,捕快见后,随即对义庄专门负责收敛尸骨的父子俩点头,示意他们收尸。
这大风大雨的,他们还得来干这活计,若说不烦不晦气是不可能的,捕快见义庄的人拿着草席子在裹尸,他们忙跟仵作一道,根本不搭理在场剩下的人,一起匆匆的冲入雨幕中着急的往回赶。
伙计看着态度很不好的捕快们已经离开,他这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伙计心里明白,要不是这昭原城是都城,是官家脚下,各方面管的甚严,这些个捕快才不会来干这勘验的活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