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走到窗前的木桌旁,抓起桌上缺了两个齿子的木梳,对着不甚清晰的铜镜,自己三两下把头上的微黄的头发扎成一把,随即绕了两圈。
安羽宁一手固定头发,一手放下木梳,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麻利的用它固定住了头顶的发包。
没办法,不是她不想梳别的发型,只是眼下这幅小身板不大,自小被爷爷带大的她接触的女性又很少,也没人教导她精细的女红跟梳妆打扮什么的,她能单独完成这个道姑头就已经很不错了,真要给自己弄个繁复的头型来,身边的人还不得惊奇的掉下巴?
再说了,她也没有那些个闲工夫研究穿衣打扮,每天她的时间都很紧。
每天一大早天不亮就得起来,先打拳练功,然后忙着生火做朝食不说,还得给爷爷熬药,伺候爷爷用膳吃药。
因为老爷子身体不好,脾气也不好,家里所有的活计,如什么挑水做饭,洗衣缝补,打扫收拾,砍柴倒粪等等的事情可都是自己的,为了节约银钱,安羽宁还从老爷子那学会了采药,没办法久病成良医嘛,爷爷日日要吃药能省点是点。
当然正因为爷爷是病人,常年的生病身体不好,所以家里每日可是跟富裕人家一样吃三顿的,这项福利却是安羽宁最欢喜的,上辈子自己的胃不好,最终也死在了胃病上,这辈子她可不准备再虐待自己了。
这一世自己没有别的多大念想,只求长命百岁平安到老。
不过即便每天再忙碌,安羽宁也会抽时间做点别的活计,她可以到前头镖局里头打打杂,或者到外头街上混混挣些个小钱,有过一世经历的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自己手上没钱。
因为这个理念,她可是卯足了劲的挣钱,所幸爷爷脾气再不好,为人再阴冷,倒也不会没收她自己个挣到的钱,长到现在已经年满七岁的她,手里头可是已经存了有快六两银子了。
不要小看这些银子,要知道大岳王朝正常一家五口人,如果家里有地的一年也花不到二两银钱,可见自己这六两银子真是很不少,要不是眼下自己身处大岳王朝的都城昭原城,要不是自己背靠威武镖局这个大靠山,想来纵然是她有满腔的本事,也是挣不到如此多的银钱的。
在院子里打完一通拳击,安羽宁收功,抬脚往卧室旁边搭建的厨房走去。
没等安羽宁抬脚迈入厨房,西厢房那边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头走出一个矮胖中年男人,看到安羽宁,对方笑着招呼,“小宁啊你起来啦?是要去做朝食呢?”
安羽宁回头冲着对方甜甜一笑:“马伯伯您也起来练功啊?呵呵呵,我也才起来,正准备去做朝食呢。”
这个小姑娘是个好的,人小嘴巴甜不说,做事还麻利勤快,即便是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她那身为镖头的爷爷,可对这个小家伙,他们这群镖师们都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马镖师看到安羽宁甜甜的回话,他连连摆着手,“去吧去吧,赶紧忙你的去,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不然一会饭迟了,小心你爷爷又要训你。”
“不会的马伯伯,我手脚可快了,绝对迟不了!再说了,我爷爷训我可是为我好,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安羽宁是个人精精,怎么不知道养活自己的这个爷爷是如何脾性?即便是他再对自己冷淡,再对自己不闻不问,可他毕竟养大了自己,所以她又怎么会在外人跟前说他的不是?
再说了,以爷爷那么高深莫测的功夫,如果自己背着他说是非了,万一叫他给发觉了,那她岂不是自找罪受?
所以即便是外人再怎么说爷爷不好,安羽宁也从来不会附和。
马镖师看着安羽宁蹦跶着去了厨房,他撇撇嘴,心里却极不认同孩子的话,别以为他不知道,同住一个院子霸占了上房的安九,其实骨子里就不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