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分明记得,有一回她自称“阿浅”,说“阿浅见过义父”的时候,被他严辞喝令,不许如此自称。
义父从不对她声色俱厉,永远是温和亲切的模样,只有那一次,那一次他的怒意让她感到发抖,好像从未认识过自己的义父一般。
她从未想过,鲜少对人动气的义父,会因为一个称呼,就雷霆大怒,甚至让自己跪在祠堂里整整一日,不准起身。
自那以后,她再不敢如此自称。
今日听到的时候,竟为那声音中的万种柔情,动容落泪。
王轻候回头,招手让她过来,看着墙上的画像和声道:“来见过你的母亲,我的阿浅。”
“母亲?”
“对啊,我的妻子,她叫阿浅。”
王慕浅跌坐在地,不敢言语。
她从白执书叔叔那里听过些只言片语,只听说,她的义父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后来好像是早年英逝了,未能相伴一生,是义父一生憾事。
但当她问,那个女子叫什么的时候,白执书却不敢说。
好像,“方觉浅”这三个字,成了所有人的忌讳,不敢提起,不能提起。
关于过往的一切故事,也在被人渐渐淡忘,人们说起神枢,或许会记得那一年的神殿大火,神殒当日。
可人们不会说起方觉浅,没有人知道,这是谁。
但在那一刻,王慕浅知道,她藏在心底的小小秘密,是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了。
试问,世间谁人能不爱王家小公子呢?
他生得是那样的好看风流,见识广博,似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又睿智多思,似是能看穿千百年后,能明白一切因果。